第六十七章 祸起萧墙(2 / 2)
灿姬见他有意回避,心头不免生出深深误解。沉默须臾,她的唇边泛起一丝冷笑。
“万没想到子书公子居然是如此重利忘义之人,既是如此,本郡主也就不再勉强。”她默了默,继而又决绝的说道,“你我就此一刀两断,日后形同陌路。我家兄长之事无需你费心,全部的事情都由我一人担承便是。”
待灿姬说完,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子书江远。转身随着辰灵离去。子书江远呆立原地,直到门被重重的关上,方才如梦方醒。
“公子,你的手......”念儿满眼关切,她小心翼翼的解开细布,心疼的说道,“她竟然如此伤你,枉费你平素待她那般好......”
“你莫要再说,下去吧。”子书江远打断了她的话头道,“我想独自呆会儿。”
“公子......”念儿担忧的唤道。
“下去!”子书江远命令道。
念儿见他如此心烦,只得悻悻离去。待门关上,他又将目光投向窗外。只见外面不知何时竟刮起了寒风,风吹树叶,瑟瑟作响。缄默半晌,一个念头忽地在他脑海中电光石火般的划过。他的身子猛地一震,随即神情变得兴奋起来。鞘中的至图剑仿若通晓了主人的心思,嗡嗡作响。
承天门大街上,在两侧路人讶异的注视中,一骑如风般倏然掠过。马上之人春风满面,神色匆匆,似有天大的喜事发生。
御书房,李渊看着刚刚呈报上来的秦王手信,喜不自禁。秦王率兵出征月余,一路收复失地。新安一战,更是用三千五百名骑兵大破王世充的十万敌军,堪称是以少胜多的典范。
果真如其在虎牢关之战前与尉迟敬德所说‘吾执弓矢,公执槊相随,虽百万众若我何!’那般神勇。
李渊反复看着手信,心生感慨。近日来,长安城风云变幻,先是血案迭起,后是郇国公入狱,这桩桩件件郁积心中,令他躁动不安。此刻对他而言,这封书信不仅是单纯的捷报,更如春夜喜雨般无声的滋润了他干涸已久的心田,令其心神彻底松弛了下来。天佑大唐,秦王勇武,万载基业必当延绵不绝。
“皇上。”在他面前单膝倒地,抱拳施礼的报信官见李渊放下书信,疑问道。
“传朕口谕,待大军返回长安之日,朕会亲率文武百官赴丹凤门迎接,在含元殿为其设宴庆功,届时按功行赏,封侯赏金。”李渊双眉舒展,欣欣然的说道。
“是。”报信官抱拳施礼,悄然退出。
脚步声消失,李渊沉吟片刻,研墨提笔,笔走龙蛇,在宣纸上用楷体写下了刚劲有力的‘赫’字。
夜未央,长安城万籁俱寂。此时已过二更,百姓均已进入了酣甜的梦乡。猝然,随着闪电划破夜空,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大理寺监狱牢房,郇国公李成稷仍呆呆的靠墙坐在草垫上,木然看着面前无尽的黑暗,脑海中一幕幕浮现着他与子书江远昔日同肩而处的情景。猛然,牢门大开,三条黑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李成稷寻声而望,借着甬道昏黄的灯光看去,只见此三人身着黑色夜行衣,罩纱敷面,却全然不见眉眼相貌。
“你等是何人?”李成稷边倏忽起身,快步来到牢门前,边厉声喝问。
甬道悠长,狱卒早已沉沉睡去,等了片刻,并无半点回应。在他惊惧的目光中,黑衣人步步逼近,此时已到了他的面前。
“郇国公,你莫要怪我等,只能怨你自己交了个好兄弟。我等是受江远门主所托,来此取你性命。”为首的黑衣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话音落下,随着为首的黑衣人用力招手,李成稷瞬间被团团围住,施展不得。一日米水未进,加之哀莫心死,他的身子业已显得虚弱。见对方来势凶猛,无奈之下,只得勉强应战。对方见他竭力反抗,又恐横生枝节,便使出了平生武学。步步凌厉、招招狠绝,致使他转眼间便居于下风。
正在茫然无措之际,忽地风声从暗处迎面刮来,黑衣人来不及哼一哼便闻声倒地,略微挣扎,气绝而亡。李成稷惊悸的转头看去,见又有两条身影出现在牢门前,其中一人身着紫衣。在清冷的月光之下,依稀可见此人正是阿依慕。
“成稷,莫再犹豫,速速随我等离去。”阿依慕见他仍在犹豫,急急唤道。
“本王.....”李成稷纠结的说道。
“小王爷,人常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既然唐皇如此狠戾,累你无故下狱,命子书江远半月后发兵高丽。你即便以死抗争,也应留个清名。”阿依慕身旁的灰袍老者悉心劝道,此人正是王璞。
李成稷略作沉吟,微微颔首,随着二人急急离去,牢门在他们的身后被轻轻关上。
半晌,牢门再次开启。身着白袍,手持至图剑的子书江远无声的出现在暗夜之中。环顾四周,见已人去屋空,不禁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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