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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章 恐怕是熟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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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府的侍卫,怎会是寻常人家充样子的护院能比?沉香习武不久,又是个孩子,与郡主府的侍卫过招,哪里会是对手?但小公子此刻情绪激动,已经在暴走的边缘,天王老子来了大概也劝阻不住。傅桓真心里恼怒至极,嘴上道:“那还要请侍卫大哥下手轻些,这小奴我养着可费了不少米粮。”暗地做好准备,实在不行就撕破脸大家一拍两散,带着沉香跑路投奔北疆镇远军。

那侍卫走到沉香面前,问了句:“敢打吗?”见沉香点头,便道,“先走三招我瞧瞧。”

沉香嗯了声,挥拳跃起。三招之后,侍卫点点头:“来了!”虽已有所压制,仍是拳出风动,势若猛虎生威。几个孩子都被拳风逼得连连后退老远,只有傅桓真和小公子各自被张伯和侍卫遮在后面观战。

沉香勉强接了几拳,脸上已经失了血色,汗珠如雨,然而对方分明是手下留情只做试探,当真要打,再是三拳,沉香大概就能没了命。傅桓真心里焦急,明知有莫玉在,手里还是包了药粉,随时准备撒出去救人。

正在这时,小公子忽然出声拦阻,遣开侍卫,向着沉香道:“你来同我打!”

“奴才不敢。”沉香跪下地去,汗滴入土,点点湿痕。

“有何不敢!”小公子提声道,“玩耍而已,又不会怪罪。”沉香仍是口称不敢。小公子怒极,一把将沉香扯起,“由不得你!”挥拳而上。沉香挨了几拳,不敢还手,傅桓真横了心,刻意咳嗽一声,才见他展臂相抗。两个小孩便这样拉开架势,拳来脚往地斗起来。

被击中几次,小公子的脾气上来,咬牙切齿地,眼睛泛了红。沉香毕竟也是年幼,被逼得急了,神色越来越严肃,下手越见凌厉,终于一个旋腿,将小公子踢倒。郡主家侍卫常随惊呼着扑过去。傅家人俱是惶惶然。沉香喘着气,看了眼傅桓真,屈膝跪倒额头触地不起。

“大胆贱奴,敢伤我家公子!”小公子常随扶了主子起身,见他并无大碍,遂转身向沉香怒喝,作势要打。水香两手撑开马鞭护在沉香前头。这时,一大群人远远朝这边赶过来,郡主娘娘、傅弘安、傅弘怡夫妇都在其中,大概是仆人去禀告了消息。

早不来晚不来,却等到小公子被踢到才来,来得真是时候,报信的人实在会拿捏时间。

“胡闹!……”傅弘安还没走近便是一连地喝骂。傅家众人纷纷下跪。

郡主娘娘则奔向小公子:“煜儿,可伤着?”看见满头汗水、发冠歪斜,衣上沾染了尘土,面色便十分难看。

“来人啊,将这贱奴拖下去打死!”傅弘安怒道,继而向郡主行礼,连连告罪,“小人管教不力,惊扰了小公子,还请娘娘恕罪。”

傅桓真跪行一步将沉香护在身后,眼却望着小公子道:“公子方才还说玩耍而已,不会见怪。这时输了便要反悔吗?”

“谁要反悔?”小公子瞪眼推开郡主,喝退侍卫,看了沉香一眼,扭头道:“傅家的架子好大,使唤不动人,连玩耍也不让!好不易有个能解乐的,还要打死?这是打我的脸吧?母亲,送我回京!我不愿在这里!”

“小人万死不敢!”傅弘安躬身。

郡主弱了气势:“我也不曾怪罪谁,你发的什么火?为娘的还不是怕你伤了自个儿。”

“谁伤了?”小公子摊手,“我这不好好的?刚找点乐趣,就被你搅了!你不是说离了京就随我乐意?这不许那不许,是要憋死我不成?……”

小公子一通泼撒出去,众人只忙着哄他,众星拱月一般护着往前厅中去。傅桓真让莫玉将沉香带下去,又让张伯私下寻机给那侍卫送点银子。

“那人好心,当着主子的面作势,其实手下十分留情,否则沉香今日必定重伤。”

而郡主公子表面上看着熊,其实不算心狠,事情由他而起,但沉香也是他护过去。相较之下,傅桓胤那死小子才是个黑心球,迟早要寻机好好收拾一顿才解气。

有了院中一场乱后,郡主公子不知是不是活动开了扭筋,完全收敛起脾气,让吃就吃,问话就答,乖顺得不得了,只是偶尔还会朝着傅桓真这边投来一眼,目光中带着探寻。傅桓真装作不知,全程避开了与对方视线相触。

月上柳梢,贵客回房歇息。

傅桓真被傅弘安揪去书房骂了一顿,陪了十二万个小心,累得心神无力回到院子后,独唤了沉香进屋。

“郡主家公子,”她没绕圈子,“认得你?”

沉香脸色发白,眼圈有些泛红,牙骨紧咬,半晌才道:“我变了许多,隔了这样久,应当是认不得的。”

“他也在长大,也隔了这样久,你不是也认得他?既然如此,他认得你便不奇怪。”傅桓真道,“你不愿和他相认,原因我明白。不过他若是要来相认,我却拦不住。”

沉香一震,点头,喃喃道:“他长高了许多。”

傅桓真叹气:“他若是要认你,那时就认了。没认,若不是拿不准,便是与你的心思一样。我看他那时言行,后者居多。”现在想来,小公子撒泼耍赖发脾气,却将沉香的过错掩开去,分明是要护他。之前朝她发怒,恐怕更多是怒她贬低沉香贱奴。

真是这样的话,那小子的脾性倒是有几分可取。

“郡主娘娘却不认得你?”

“我极少去郡主府中,与司徒——与小公爷是书院同学。”

“明白了。”傅桓真不再追问,“郡主在阳城也有产业,听着他们话里,短时日大概不会回京城,就算不住在傅家,也会留在阳城,躲是躲不开的了。小公子那里,能挡便挡,实在挡不住,也无法。你的身份走的是明路,即便他们知道了,应该没什么碍处。只是你得记得,无论过去如何,现在你已是沉香。你不会永远是沉香,但最近这些年,你恐怕都只能是沉香。你叔父虽然是个大能,但山高水远,不能救急,因此,许多事,还是只能忍。”

沉香点点头:“我懂。”

“那时受伤没?”傅桓真走近,揽了他额发,果然见到一片暗红。

沉香却是神色平静:“不痛。”

傅桓真心里一酸,突然无比怨恨此刻自己的年纪和能力,然而,即便她是成年人,即便她能力再如何,今世今时,对上贵族,哪里会有公平二字。今日沉香就是被人打死了,她能做的事情,其实也不会有多少。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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