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章 要截肢的金大腿（1 / 2）

二皇子回府之后，大病一场，连京城也惊动，皇帝连着派了几拨人送信过来问候，连带赏赐无数。太医院来了人，因刘淇和在城中坐堂，论资排辈，京城太医很是恭敬地以刘淇和为首会诊开方用药。

二皇子病倒的消息刚出时，傅桓真很是吓了一跳，但回忆当时所探脉象，总觉得二皇子病得蹊跷。那晚回家，傅桓真便将沉香与自己探脉所得说与莫玉听，莫玉只说不亲自看过，不好定论，然而只凭目前所知看来，认为二皇子身上有问题的可能性极大，但要说突然就病倒成这样，应该也不至于。

——抑或，是二皇子回府之后遇见了什么突发事情？

只是傅桓真身份受限，连王府大门也不得无招而入，更不用说亲自去探病。想找司徒煜打听，可惜他第一时间来顺和药铺将刘淇和拖走之后就一直留在王府，谁找都不理会。傅桓真除了从这个“兄控”嘴里知道了二皇子病重的消息外，再无其他。

不过这期间，刘淇和曾遣人来药铺取过几味药，以这些药推测他能出的方子，二皇子应该暂时是没有性命之忧。

刘淇和医术卓绝、经验丰富，二皇子身上若当真有什么古怪，他也应当能够应付。傅桓真只能这样宽慰自己。

可惜莫玉听到她如此分析之后仰天一笑：“论医我不如他，若论用毒，我可做那老头子的师祖！”

傅桓真听得心口哇凉哇凉的。若当真二皇子身上有古怪，刘淇和看不出，怎么办？

如果二皇子当真不是病，是中毒，那后头牵扯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然而，从古至今皇家的事可是公认的蚂蜂窝，皇帝自己去捅或许都要被叮个满头包，更别说别人，不小心沾上一点，原本活十年的，恐怕一年也难活够。

是个脑袋正常的人都该知道无论二皇子身上有没有古怪都不能管，管了也许就有数不清甩不掉的麻烦事接踵而来，轻则伤财，重则伤命，还会伤很多人的命。

可是，她如今要想完全撇开却也是不可能。这中间有太多的牵扯，沉香、梁兆阳、司徒煜、傅家……独善其身是万万做不到了，如今只能盼着二皇子活得长久些，实力更雄厚些，前途更光明些，那么他们这些躲在大树底下的人，也就能更好地乘着凉，舒服过日子。

——当然也有可能跟上次二皇子落马时那场莫名其妙、无疾而终的关于生母的“谈心”有关系。二皇子那时哀恸夹杂着愤怒，带着少年人的激愤不甘，又有几分绝望的眼神，始终会在她眼前晃，让她仿佛看到大一号的沉香，看到没有亲娘照拂、孤零零死在族人阴诡手腕下的傅桓真。

加之，“从良”没多久的莫玉大概还没适应目前的生活状态，时不时地还会有些躁动，几次分析下来，对二皇子身体的状况产生了很浓的兴趣。

于是左右衡量之下——主要还是因为身边有莫玉这样不讲规矩的“江湖混混”，导致受影响太过——傅桓真面对莫玉“夜探王府”的决定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处理办法。

……

……

傅桓真是在某一夜被莫玉从被窝里挖出来才知道她已经去探过王府。

虽然只是初探，但二皇子身上有毒却已是确凿无疑。显然下毒之人十分谨慎，用的是显效极慢不易被人察觉的毒物，每日微量，年长月久渐渐至发作。二皇子中毒的时间应当已经不短，那日意外被沉香探到脉象异常，恐怕正是发作之时。而这类诡异的毒物，一旦开始发作，便会越来越频繁、越来越严重，直到身体崩溃无法逆转。

“可能救？”傅桓真问。

“可要救？”莫玉反问。

傅桓真沉默。

正如此前她所考虑的，敢给且能给皇子下毒之人或者之势力，所图必然不小。目前看来，二皇子中毒的事情，恐怕他身边的人都还无人知晓——若不是碰巧跟莫玉学了识毒的沉香碰巧探到二皇子腕脉，他们这边也断然不会想到身份高贵的皇子竟然身中毒药——她完全可以当作不知情，那样的话即便未来某一日二皇子毒发死去，她也能有很大的机会挥挥袖子保个全身而退。一旦她现在插手，不论结果如何都再不能甩掉二皇子党的标签，最后的结果也许一步登天、做个成仙的鸡犬，也许就身败名裂、做个死无全尸的炮灰。

仿佛一场豪赌。

“刘淇和医术那样好，为何探不出二皇子的异常？”傅桓真不死心。刘淇和是太医，几十年浸润医书病例，又经历这样多年的皇家宫廷纠葛，不可能这点悟性都没有。

莫玉倨傲抬头：“他自然能探出异常，却无法认毒解毒，只当是病来治，有何用？”

“姑姑呢？”

“我自然是能的，”莫玉一笑，恢复几分当日鬼罗刹的江湖气，“只问你要不要管。”

傅桓真低头思考。

凭借皇商傅家嫡长女的身份，积蓄力量站稳脚跟，先图自保再图出击，虽然过程会很慢，但脚踏实地一步步来，相对稳妥，弊端则是太过被动，说不准哪天骤变之下，莫说清算旧账，就怕她仍旧连自保都不能。

能够抱上一条金大腿自然是好的，可以狐假虎威，可以事半功倍，可若是这条大腿自身都保不准会不会被截肢的话，事情就要另当别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