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章 要截肢的金大腿（2 / 2）

二皇子原本是一条很金的金大腿，可眼看着是一条要截肢的金大腿。

抱么？

傅桓真想得头疼，扯着头发抬眼看莫玉：“姑姑好生奇怪，这样大的事情，为何要我一个小孩子拿主意？我今年可才十二岁。”

“姑奶奶我十三岁可已经嫁人了。”莫玉嗤笑，“你是主家，自然是你拿主意。”

“姑姑说笑。”傅桓真叹气。

“或者你要去叫你那个当家主的爹替你拿主意？”待傅桓真摇头，莫玉又道，“既如此，你身边老的小的哪个又是要替你拿主意的？”

傅桓真又叹气：“正因如此，我才愈发不好轻易拿什么主意。只是我一个人也就罢了，那么多人……”

莫玉道：“你出生即为上位者，自那时起，便已有人因你活而活，因你死而死，无论你怎样做如何选，总会有人因此有得因此有失。居其位，谋其政。你若是理不清此事，莫说保你想保之人，便是自己，恐怕也不过是任他人宰割的鹿麋。”她叹口气，“其实你心中分明已有所选，不过是担忧押错宝血本无归罢了，然而这世上之事，又有什么是能十拿九稳的？”

“姑姑懂我。”傅桓真道，“我的确是担心这事是否值得我拖着大伙儿牵扯进去。”

“我出身江湖，朝堂之事所知寥寥，这一处却是帮不了你。”莫玉摇头。

“姑姑是如何识得镇远将军？”

莫玉一笑：“我只识得江湖上的杨城，却不识得朝堂上的梁兆阳。你若是打算找他帮你拿主意，挺好，怕只怕阳州王等不得你们飞鸿传书。”

“这么快？”傅桓真惊坐起，“姑姑不是说王爷中的毒是慢慢发作的？”

“是啊，”莫玉点头，“可那小王爷并非昨日才中的毒，能从脉象上叫沉香也能摸得到，剩下的时间可就不多了。”

“这样的话，”傅桓真倒回枕头去，“留给我的可选项也并不是很多啊。”她瞪着床顶看了足足十息，憋出一股破釜沉舟的劲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梁将军此前已暗示他与二皇子是有牵扯的，沉香在我这里一日，我便是梁党一日，既如此，再加个阳州王，也没甚大不了的！”

莫玉呵呵一笑：“这倒也不见得。皇子再是失势，仍是有夺嫡资格的。夺嫡之争的凶险，你读了那许多书，不说也应当明白。”

傅桓真抱头：“姑姑不要再说！”

……

……

做了选择，接着就是如何进行，这自然又是一个令人万分纠结的问题。

要给二皇子解毒，不可能在他不知情的状态下完成，如何将事情告诉他，便是第一个困难。傅桓真如今虽然自己把自己划拨到了“二皇子党”里头，其实隔着“心腹”二字还有千山万水之远。借着沉香这边的关系她勉强能算是个外——外围人员，平日无招不得见，遇事则只能层层上报，但眼前这件事情，又岂是能随便告诉谁谁谁的。见不到二皇子本人，总不能扛个大旗子到王府外招摇。司徒煜那死小孩往常跑傅府跑得勤快，偏生正要用到他的时候却连影子也不见。

就算能见到二皇子了，以傅桓真如今的身份，又如何令二皇子相信“中毒、解毒”之说？这是第二个困难。连刘淇和这位极有资历的老太医也没有发现的异样，倒叫一个小孩儿和一个江湖女混混发现了？还信誓旦旦能够手到毒除，岂不是显得更加可疑。

即便这些都解决了，如何将掩饰工作做得好，不叫外人尤其是给二皇子下毒的那一方知晓她傅桓真在其中起过的作用，这是第三个困难。人家费劲心机做成的局被人坏了，定要泄愤，破局的人便是首当其冲，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商户女，对方动动手指说不得便能让她死得悄无声息、波澜不起。

归根到底，现如今二皇子闭府不出，见不到人一切都是枉然。

傅桓真想得头发掉了许多根。

对手机的渴望前所未有。

莫玉跑江湖快意恩仇惯了，见到傅桓真如此纠结，十分瞧不上眼，又有上一次夜闯王府之故，于是拍板要再闯王府带话。傅桓真苦于找不到另一条更可行的路子，而莫玉的本事，能闯千军而无伤，由她传递消息自然无碍，但凡事都有意外，只盼她千万克制不要挥手甩药将王府上下毒翻一片，搞到最后从救援队变成刺客大家要卷包袱远走天涯。

莫玉二闯王府选了个乌云遮月的黑夜。临出门时，或许这位江湖名号可令幼儿止哭的前任“魔头”对自己也不是很放心，回头将傅桓真打包带上了路。

傅桓真：“……”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