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事（1 / 2）

玄元出门后，小唐葫芦整个人泄了气似的趴在桌上，问：“红衣，你说师父怎么不教我功课呢？”

红衣眼观鼻鼻观口地站在一边，答：“您应该问师父。”

“我问啦！”小唐葫芦道，“师父说我太小，还不到练功的年纪……可是我都一百四十岁啦！放在人间，都能娶媳妇了。”

红衣微微皱眉：“……小少爷想娶亲么？”

“……”小唐葫芦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娶亲有趣么？我娶谁？嗯……红衣姐姐，你嫁给我呀？”

红衣：“……”

早上叫小唐葫芦闹了一通，玄元有点忘记带符咒，回来取时，恰听见这句话，站在门口，霎时浑身一僵，不知应不应当进去。

“可是……”小唐葫芦犯难道，“我要是娶了媳妇，师哥怎么办呀？没有人陪他了，那多寂寞呀！”

这大概是小唐葫芦第一次思考这么高深的问题，为难不已，眼巴巴地向红衣求救。

红衣是个女孩，提到谈婚论嫁的话题，未免害羞，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回答：“您不必这么早娶亲。”

小唐葫芦眨眨眼：“那我娶亲的时候，红衣姐姐会不会已经嫁给别人啦？”

红衣：“……您也不必娶我。”

小唐葫芦似乎有些失望：“那我娶谁呀，总不会娶玄元哥哥吧！”

说到这，他忽然意识到，倘若有一天，师兄要娶亲了，也会和别人玩去，不要他了。

小唐葫芦为此郁闷不已：“我不能娶你，也不能娶师哥，你们以后嫁给别人了，我也好寂寞呀。”

红衣正要安慰他“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之类的，小唐葫芦灵机一动：“……！”

“还有师父呢！对！”他开心地表示，“我可以娶师父！”

门口的玄元终于听不下去了，推门而入：“婚姻嫁娶，不得开玩笑。”

小唐葫芦见到他，立即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师哥！”

玄元拍了拍他：“……怎么了。”

“我要多抱抱你。”小唐葫芦道，“师哥以后娶了媳妇，就不要我了！”

“……”玄元啼笑皆非，“不要乱想，不会的。”

小唐葫芦紧紧抱着他不放。

“不会的。”玄元道，“师哥说过，永远和你最好。”

唐葫芦觉着这话题耳熟，想了想，应该是上次做梦的时候听过。

他不由得感慨：这就是别人的师兄啊……不，应该是别人的道君！

说来也奇怪，虽然梦见的是他自己和玄元的事，他却很少能联想到真正的道君，也完全不会往自己和道君的身上想，就好像是梦到了另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一样，哪怕生着完全一样的脸，哪怕名字都一样。

“我也永远和师兄最好。”小唐葫芦道，“就算师父也不行。”

“不要乱想。”玄元道，“你若太无趣，我与师父说，让你去凡间玩。”

小唐葫芦瞬间眼睛一亮：“……真的么！！！师哥你真好！！我爱你！！！！！”

成日叫小唐葫芦抱着撒娇耍赖，玄元本习惯的很，此刻却不知为何，听到这句“我爱你”，他竟突兀生出了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他脸上一热，转过头去，推开了小唐葫芦：“我取东西，你先用膳，莫再开红衣的玩笑。”

小唐葫芦冤枉道：“我哪有！我是真的很想娶红衣姐姐。她温柔，会做吃的，还这么漂亮，怎么会有人不想娶她呢？”

红衣闻言，难得脸红，小声说：“小少爷过誉了。”

玄元却责备道：“你不懂婚姻嫁娶，就不要说。”

小唐葫芦第一次叫他师哥这样严厉地教育，瘪了瘪嘴，有点委屈：“我懂的，娶媳妇就是成亲，我要一生一世最喜欢她，还要一生一世对她好，不能欺负她……”

“好了。”玄元取到符咒，沉声说，“你还小，不必谈婚论……”

“咦？”小唐葫芦完全没听他说话，自顾自地想到了什么，开心道，“玄元哥哥，你永远和我最好，不如娶我好啦！”

玄元：“……”

“师父在等。”玄元道，“晚些再说。”

玄元说完后竟是腾云出门的，落在唐葫芦的眼里，竟有几分招架不住、落荒而逃的感觉，他想象一番，觉得这全是梦里玄元待师弟太温柔的错。

要是他当年对大师兄和二师兄说出这份豪情壮志，非得被告状到师父那；

师父肯定要打的，至少能生生抽断两大条竹子。

师父大抵还会痛骂他：“小兔崽子！搞断袖也算了！竟然搞上了自家师兄！老子打死你的！”

然后呢，兴许会私底下偷偷问：“你小子……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啊？快与为师说说，为师给你和心上人画春|宫图册。”

以唐葫芦阅遍百图的亲身经历，他已经迅速勾勒出了小唐葫芦和玄元的……那啥。

然而尽管梦境没什么代入感，胡思乱想却是有的……这画面太美，唐葫芦只一想，就不忍再想了。

虽然功课的问题没解决，还平添婚嫁一事，小唐葫芦却完全不再纠结。

他几下吃完了碗里的面条，正要无聊地跑出去打滚，忽接到了师父的传讯纸鹤，上面写道：“可下山，勿闯祸。”

唐葫芦羡慕得眼睛都快绿了！

他不禁怨念地想，当初大师兄和二师兄怎么就不去和师父说一说呢？要是大师兄二师兄肯帮他，师父兴许也会答应，他就能去看看怡红楼了！

小唐葫芦急急忙忙拿纸鹤回去给红衣看，问：“红衣姐姐！我是不是又可以出去玩啦？”

红衣拿过纸鹤看了三遍，确认无误后，说：“可以。”

小唐葫芦眼睛发亮，又问：“那我可以今天去玩么？”

红衣一颔首：“可以，先更衣。”

小唐葫芦连忙跑回自己的房间，跑到半路就开始迫不及待地解自己的腰带。

红衣道：“……不可在外脱衣。”

“好吧！”小唐葫芦只得停手，却不舍得再记上，一路提着裤子飞奔。

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