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裂天牢终得脱（2 / 2）

他这样坚持了多久？

一直不吃、不喝、不睡……尤其对于一个已年过半百的老人……

而周围这又是什么声音？难道果真有效果？

梁宣翻然而起，拍了拍铁条：“我来。”

藏地王停住笛声：“你不是不信么？”

梁宣笑道：“看来似乎有效果。我试试看行不行。”将骨笛接过，用出内力，呜呜吹响。梁宣内力本来便雄浑之极，吹这小小一枚骨笛自然不在话下。笛声比藏地王之前大了何止十倍？

嗡嗡然的笛声响在这幽冥狱中，犹如黄钟大吕，岩壁震得作响。藏地王喘咻咻躺在笼底，大叫道：“妙妙！再用力些！”梁宣用力吹笛，果然听见周围那沙沙的雨声越来越大。水中的盲眼怪鱼很快有所反应，黄光越来越亮，渐渐夺目。

“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不要停！这是万虫穿山的声音！这笛子马上就要将穿山甲王召唤来了！”

梁宣继续吹笛，头顶的沙沙声越来越大，忽然迸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和爆裂声，仿佛有千万双尖锐的指爪在头顶极高的各处摩挲抓碰。他心中大震，知道传说有可能真的应验了！那拿笛子的手指都开始轻颤……但笛声依旧在响！

如昆山玉碎、万石穿空，头顶上方的石壁中，骤然炸裂般的低吼。水中的黄光大亮，群鱼嘶嘶乱叫，忽而黄光一齐熄灭，如同黑暗中的光火被扑死。群鱼潜入水深处！

梁宣抬头而望，黑雾沉沉的高处，吊着铁笼的巨索剧烈颤抖，响亮的声音继续爆裂，听得到巨石碎裂，水流潺潺；铁索颤抖的同时，笼子本身也抖动不休，梁宣站在笼顶，手中紧紧握着骨笛，已经无法继续吹奏下去，因为他已站立不稳了！

头顶上扎扎响着，仿佛一道沉重的铁门被人缓缓打开；千万道门同时依次被撕裂，有淋漓的细雨从天而降，初时温柔如春雨，后来渐渐至于狂暴！梁宣紧紧抓着剧烈摇晃的铁索，大叫道：“洛河！洛河要落下来啦！”

藏地王在笼底，随着风雨飘摇的铁笼纵声狂叫，他又寻求到了自己一度消失的那种疯狂状态：“来吧！都来吧！哈哈哈！四十年！四十年啦！是时候了！梁兄弟！不要停！继续吹！把它们都召唤出来吧！”

头上哗哗而落的细雨里开始崩落碎石，空中传来无数落水声，梁宣手中紧紧攥着的铁索忽紧绷，又松开，心中大喊不妙：“前辈小心！铁笼要断啦！”

但藏地王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四周的落石如山呼海啸，忽然空中一整块巨岩都倾泻下来，无数个爬动着的物事跟着落下，指爪抓挠的声音夹杂，梁宣明白，这是无数的穿山甲虫在一齐运作！难道真的有穿山甲王，它们都是听从了穿山甲王的召唤么？

那一块巨岩崩落的同时，万千的洛河水也飞流直下，直落入幽冥河中，明河与暗河交汇。梁宣抓着铁索的身子被狂甩到空中，铁笼被巨石硬生生砸在幽冥河里！

尘埃陡起，随即被河水扑灭，碎石下落如雨，幽冥河猛烈震荡着，巨石从空中落下后，瀑布倒灌，但巨石顶端还露出幽冥河水面。洛河水便顺着巨石流入幽冥河中，激起巨大的水浪，彻底打破了幽冥河的沉静；盲眼怪鱼受不了水温的巨大变化，跳出水面，扑打着尾巴和鱼翅，它们头上的发光器官又亮起来，黄光将这洪荒地毁的空间瞬间照亮，梁宣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幕人间巨象。

水位很快上升，转眼漫过了水牢出口，梁宣随着水位拼命往上，大声呼喊藏地王，方才铁笼被打入幽冥河水，不知他是死是活？

混乱中，忽然一条巨大的盲眼怪鱼扑出水面，鱼头上紧紧抓着一人，碎石声中，还能听到他疯狂地大笑，正是藏地王！

藏地王口中呼和有声，那盲眼怪鱼竟似真能听懂，载着他游向梁宣。“梁兄弟，快上来！”他喊道。

梁宣奋力伸手，藏地王将他拉上了鱼背，两人乘着鱼顺着越升越高的水位一路向上。巨石下落已完，只有零星碎石，周围水中遍布着被砸死的盲眼怪鱼的尸体、还有大大小小的穿山甲虫，它们依次从两人身旁飘过去，头顶的洛河水流巨大，两人紧紧抓住鱼身不放开。

怪鱼终于游出了激流区，一甩尾巴闯到了一片平静的水域。两人闭气已久，此时头顶竟出现了亮光！都欣喜不已，而脚下的大鱼也早已精疲力竭，再也游不动，原来它们在地底生活太久，已经适应了地下水中的低温，如今渐渐接近地面，它们难以生存下去。

两人当机立断，舍弃了大鱼，奋力向上游去，终于浮出了水面。藏地王哈哈狂笑，四十多年后他再度重见光明，内心之激动难以言表，但是他刚刚笑了几声，随即又被梁宣捂住嘴巴……

因为他们所在的水域周围，竟是屋舍俨然，一片庄阁气象！水面上生出巨大的旋涡，兀自旋转不休。洛河水下落了千丈，将幽冥地狱裂开，把他们糊里糊涂送到了这里。但这儿又是什么地方？

藏地王吐了几口水，骂道：“他娘的，老子好不容易出来，又到了这种鬼地方？”

“你知道这是哪儿？”

藏地王冷笑：“还能是哪儿？梁兄弟，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六通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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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山甲王的存在貌似将这本带偏到了神话上去了，哈哈，不过作者君还是很喜欢将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写进去的。（本来这也不是现实主义啊，后面还有更神道的地方哩）

关于穿山甲是否能游水，本人并未曾考证过，此章所写，多是游戏意淫之作，切勿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