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美（2 / 2）

他有点心浮气躁，打响车子的时候使了些蛮劲。

“送你回家？”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握紧了，又缓缓松开。

姚黛茫然地看着他，小声抽抽嗒嗒道：“我饿。”

蒋骜点了下头，松开刹车，踩油门，身体猛地往前一栽，又被安全带拉回去。

窗外一闪而过的光影在他眼里留下斑驳的色彩，他突然问：“你哭什么呢？”

姚黛瘪着嘴，嘴唇哆哆嗦嗦，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就在蒋骜以为她不会说时，她开了口，无奈又麻木的一句。

“胃里难受。”

蒋骜蓦地冷笑一声，过了几秒，道：“你别上班了。”

姚黛傻傻地问：“啊，不上班我喝西北风去啊？”

“我养你。”蒋骜自然而然地接了下一句。

我养你，我养你……

姚黛懵了。

胃里的热一路向上，烧到耳廓。

她眼睛扑闪扑闪，看蒋骜一眼，收回视线，又看他一眼。

蒋骜侧头，毫不避讳地追着她的目光，极淡地“嗯？”了一声。

姚黛转了下眼珠，说：“不能你养我。”

她想了想，掌心轻轻覆在蒋骜的手背上。

“换别的。”

蒋骜看着前方的路，没反应。

姚黛尴尬，赶紧收回手，然而没有得逞，在她手掌离开的一瞬间，蒋骜就单手握住她的，十指交扣在一起。

近深夜的陵市市区依旧灯火通明，平坦宽敞的马路上车辆行人稀少。

蒋骜打了右转，将车停在路边，在姚黛一头雾水的时候，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姚黛的脑袋有四五秒是死机的，五秒过后她才反应过来，微微张开了嘴。

柔软的两片唇贴在一起，口腔里有淡淡的烟草苦涩，是属于蒋骜的味道。

姚黛呆呆地看着他，忘了呼吸。

不远处的红灯变成了绿灯，蒋骜终于放开她，修长干净的食指在她眼睫上轻轻一划。

“换这个怎么样？”他的声音夹着笑意，说：“是初吻？”

姚黛扭过头去看窗外，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才不是！”

不是……才怪！

耳朵红得都要滴血了。

蒋骜舔了舔后槽牙，重新发动车子。

姚黛脚尖在脚垫上点啊点，过了一会，突然闷声闷气地说：“蒋骜，你把我口红都吃没了！”

车速较之前是明显地慢了下来，蒋骜开得四平八稳，用四十码的速度心安理得地“压马路”。

这个时间，饭馆都关门了，剩下的也就是些夜宵，火锅烧烤麻辣烫。

这些本是姚黛的最爱，奈何肚子里空荡荡的，胃绞在一起，隐隐作疼，这时候再只顾口腹之欲，就真的是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

蒋骜带着她在市区里一圈一圈地逛，第三遍的时候她终于妥协了，随手一指亮灯的“7-11”，说：“我随便买点垫肚子吧。”

蒋骜闻言把车停到商店门口，姚黛刚要下车，被蒋骜伸手拦了一下：“外面冷，你在车里坐。”

说完不等姚黛反应，便抬腿大步走进“7-11”。

便利店一整面透明玻璃，白炽灯安静地落在每个角落。

姚黛趴在车窗上，看着蒋骜的身影穿梭在货架前。

车身上突然传来异响，姚黛看了看车挡风玻璃，才发现上面滴了几滴水珠。

紧接着水珠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地砸在玻璃上，她往外看了眼，地上也有些湿润。

“下雨了啊。”她喃喃自语。

陵市的秋天很短，常常伴有雷雨，姚黛已经习以为常了。

蒋骜结完账从便利店出来，发现姚黛撑着把碎花小伞站在檐下。

“你怎么出来了？”他把钱夹塞回裤兜，将手里的塑料袋递给姚黛。

姚黛葱白的指尖向外一指：“下雨了，我接你上车。”

接？蒋骜瞥她手里的伞一眼。

雨点又密又急，幸好便利店离车不远，蒋骜左手揽着姚黛的肩，右手举着伞往两人跟前凑。

这姿、势有点怪异，伞又小，回到车上，两人的衣袖都湿了点。

蒋骜随意扒拉了一下头发，发动车子，轻车熟路地开上送姚黛回家的道。

姚黛低头在塑料袋里找吃的，一打开，看见里面一堆花花绿绿的食品袋。

她拿出三明治和酸奶，拆开酸奶包装盒使劲吸了一大口，而后极其满足地“哈”了一声。

吃着吃着，她身子不安分地扭了一下，偏头去看蒋骜。

咬了一口肉松三明治，她暗叹：啧啧，如此扛打的颜，她当初竟然会反复焦灼，并且狠心用那么冷硬的态度对他？

路面的积水反射着城市五光十色的色彩，沥青路面和黑夜一样浓重，姚黛一边填饱肚子，一边好心情地哼起歌来。

纠结那么多做什么呢，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