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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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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定定地看着她,恍若魔怔,再次回神之时,眼前的人却化作虚无。

女子猛然回头,方才进门之时特意吩咐紧闭的门此刻幽幽敞开,莫名回望屋檐,却如何皆记不起是何事罢。

面具男子转身便消逝于视线之中,身侧的婢女上前轻声道,“小姐,怎么了?”

女子摇头,“无妨,回去罢。”

而鸣珂奔跑在京左的大街之上,跑出了好些距离,才歇歇作罢。街边有叫卖着糖葫芦的小贩,她随手取下,小贩毫无察觉,她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一处角落之中,她恶狠狠地咬下了一口糖葫芦。

尧离这厮,忒不仗义!

回灵人素来五官敏感,她感知尧离此刻早已跑到了京右一家酒肆喝酒。

臭尧离!她今日定要抓住他,痛揍一顿罢!

想着想着,又咬下了一口糖葫芦。

此刻的街边有人在茶肆之中正摆道着趣事,她顺便竖耳一听,只听那几个人讲的,正是前几日尧离大闹酒楼之事,偶有提起那大司马顾氏时,怀中珠子闪过一丝奇异流光。

她听了好半天,最后那些个人受人提醒,顿时住了嘴,转而便谈起了他事,“诸位可知,南朝传闻中,有一类人天赋异禀,蚩金门下,祭灵问天,来去无踪影,是为南朝天师。今南朝最为强盛,每每同他国交战,必有天师助阵,可谓强悍……”

“不过传闻,兄台不必当真,若是真有天师,南朝却又为何不向三国开战?”

“天师祭灵之劳神费力,哪里是如传闻之中轻轻松松一笔成就?百年前一场四国大战,那一任天师耗尽了此生修为,而若是要寻下一任天师,就须得挑那世间能人,由天师亲自□□,可众生芸芸,生来凡胎,此能人又何其稀有?饶是那蚩金门能人之多,怕是也难有人可担负那天师重任罢。”

“不信不信!”

这位兄台怕前世是个说书先生,讲的便是一个抑扬顿挫淋漓尽致,她本欲离去寻尧离,此时亦是听得入了迷,放缓了步子,而闻见那群人纷纷叫到不信时,她傲然一笑,抬腿便走,极是不屑。

这世间千奇百怪之物数不胜数,岂是尔等之信得与信不得?!

“若是世间当真有这蚩金门,先生你夜里最怕的鬼怪,怕是也有的罢?!”

那人闻言又是一抖,仿若怕极了般心有余悸,“论世间最最可怖之物,怕是鬼怪数一,无人数二罢!”

她踏向京右的步子又是一旋,竟是干脆坐在了那群人之间。

她随手抓了一把瓜子,语重心长地对着那惧怕鬼神之人道,“这位兄台,你这般想,便是大错特错!”

“鬼怪何其可惧?不过在世之人之亡灵。我曾阅历世间,见过许多女鬼男怪,亦听闻许多世人评定那鬼怪,皆是披头散发,面目苍白可憎,浑身白衣鲜血,青面獠牙,可事实里,又哪里是如同传闻之中般可怖可憎?我便是有幸见过一位女鬼,长相绝美可爱,穿得亦是十分华丽烨然,甚至连声音亦是轻灵动听。”

“诸位若是有幸见识,定然是欲亲之近之。诚然,鬼怪如人,亦分善与恶,可即便是恶鬼,那模样也绝对是上乘。可以说,在我个人看来,鬼怪的颜怕是得高于世人的!”

一语毕,众人惊愕,纷纷看着她如同一个怪人,她说完后便后悔了,因为她看见自己在说完这番话后,这群人之外不断聚拢了十几只亡灵,甚至其中一只对着她喊,“这位姑娘,继续说罢?”

若是再这般继续,不单是亡灵越多,只怕是连尧离都能被她气得来亲手抓她罢。

她从地上爬起来,“散了,散了!我今儿便是胡说了,诸位莫往心里去!”

说罢,她便挥手散去了几只欲凑过来的亡灵。

她起身,怎的与旁人摆道起来,此刻正经,该是活捉尧离,痛揍一顿才是!

正是抬脚欲走时,迎面便走来一辆车舆,车舆华贵,帘前金铃作响,舆中有一女童探出头来,竟是指着那屋檐之上的一只亡灵十分欢快道,“父亲,你看!”

一只修长手指伸出窗来,将女童脑袋按进了车内。

而就是擦身而过那一瞬,她步子一顿,腰间赫连珠震动,靠得那车舆愈近,珠子便震动得愈发厉害,她猛然回头,车舆已然远去。

她抓住街边一位路人,问车舆上是谁家的大人,那人告知她,那是当朝首相崔铭之崔大人,当年是自昆山被推举至京城,不得先帝赏识,却十分得当今圣上信宠。她又问那女童是何人,只听那人笑道,“怕是崔府千金的罢,自小便体弱,被崔府送往山中寺庙祈福,近日才被接回来罢。这小姑娘……机灵的很!”

路人离去后,她望着那车舆良久,直至车舆消逝不见时,她腰中的珠子方才作罢。赫连珠唯有感知亡灵方能震动,却为何如今对着那活生生的人亦能有此反应?!

她再次回头遥望那车舆离开的方向,不见车舆影,却见那来往世人之中,多了一抹艳红色。她两眼发直,细细看去,牡丹盘金团蝶锦裙,红妆初成,金叉云雀,脚脖系金铃,步步生脆音,一颦一笑,便是那红尘俗世摄魂勾魄之物。

女子坐于京城屋檐之上,目光随她一道望着那车舆,她揉揉眼,那女子身影半透半明,分明就是一个鬼魅魂魄。

她上前,站在屋檐底下,问道,“姑娘认得那位崔大人?”

女鬼脚上铃铛随风轻响,一片清脆铃声之中,她听见女鬼道了一句,“认得的……那是我的夫君。”

作者有话要说:  好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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