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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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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那场梦里寻了许久,百般寻不着顾卿浔于那崔氏之间的关联。

再从那梦境回神之时,已是天将启明。

天边一轮隐月更替日曜,灰蓝幕布的天空之下,尧离躺在那琉璃瓦宫殿之上,出神地看着天空。

想是等了她一宿,见了她,神色颇有不耐。

她有些心虚。

如若她说自己没有在那常宁公主的梦中见到任何同那崔氏有关之事,估计会气得跳脚。

她摇了摇头。

尧离竟是毫无发怒之迹,只腾空而起,摇首道,“在你入梦那一刻我便晓得这桩事没了结果,本想唤你,谁知你身手倒是快,转头便入了梦,此时若是唤你,定然会惊醒常宁,”说着很是伤感地摇着扇子,“你这只亡灵,别的不说,身手倒是敏捷。”

“……”

她咬牙切齿地就差没把那赫连珠扔在尧离的头上,尧离便道,“走罢,等了你一宿,衣服都湿透了。”

说着,便见尧离蓦然怔住。

她生了好奇,见前方尧离高大的身躯直直立在那里,上前,还未说话,亦是怔住。

那宫墙之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人影,那道影子带着漫天的寒意,席卷而来。

黑袍玉冠,冰凉气色,略一抬头,便同他们对上了视线,眼中寒如冰窖看透世事,见了他们,轻缓一笑,下一刻,便消逝于清晨的第一缕风里。

而她身体一空,跌下了殿宇。

是尧离险险地扶住她,将她搂进了怀里。

她撞进了尧离温热的胸膛,也撞进了他惊慌的神色之中。

那样莫名熟悉的胸膛,就像是曾有过的一般。

“敏钺,都结束了。”一道清冽男声冲进了耳。

那一刻就恍如许许多多的灵识灌入了脑海之中,触及这座都城之时,便仿佛有了那些东西在缓缓地苏醒——

她看见了那落满了合欢花瓣的府门大院之中,有人踏过一地落英而来,将那艳红大袍的女子搂入怀中。

可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手边的那一颗赫连珠,却开始在炽热发烫。

她倏然惊醒,醒来时,已经在崔府大门。

“到底是为谁而异动,”尧离放下了紧握她的双手,“亲自试试便知晓。”

说着,再次如同上次的忠武候府,将她扔进了崔府之中。她还来不及问尧离那道黑影是谁,便转头不见尧离的踪影。

其实她想问的有很多。

譬如为何尧离总是次次要她独身一人赴往那些记忆。

她哑然地瞧着那一片空旷之地,秋叶随风而起,一眨眼,便进了不知哪个地方。

这个时分并不寒冷,屋子里却早早燃起了暖炉,炉中香料阵阵,荷花帐内有一女子安然睡着,她并不曾晓得这女子是谁,靠近了些,方才瞧清这是个面目清秀的女子。

崔府只此一位女主人。

窗棂外有轻微的响动,是银铃清脆之音,她出了屋子向那檐上看去,却瞧见了敏钺。

阴魄入不了生前之地,只得于上空徘徊,敏钺静静地坐在那屋檐之上,一双美丽的眼睛却开始逐渐氤氲。

这间屋子,曾是她住过的地方,而今她魂断一方,屋子里,亦换了别的女人。

“敏钺?!”她惊叫,爬上了檐顶,“你怎的在这里?”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她沉默。

“我记得的,”敏钺突然道,“上次我说我什么都不记得,是骗你的。”

她同敏钺并坐,把玩着手心的珠子,珠子闪过一丝流光,她晓得这是入了崔府的因故。

敏钺道,“我只是不记得同崔铭之生前的那些过往,阿召,我却是记得的。”

“阿召是这府里,唯一不同于别人的人,他人皆欺我是异族人,可阿召却是唯一肯同我说话的人。昔年府中人人皆言侧夫人如何心善如何得体,提及正夫人时,却不再温和,只剩了一句,‘啊,我们家的大人被逼娶的那个夫人啊’。”

敏钺说完便不再说话了,皱着眉头,似是陷入了沉思。

这般的伤感气氛实在不像她的风格,是以她当机立断,使了灵力揽住敏钺,眼珠一转,狡黠一笑,晃了晃手中那玉提酒壶,“我这酒乃是昆仑山颠雪藏花所酿,世无仅有,我同你有缘,便与你分享痛饮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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