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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高湛旧疾发作以来,朝会改为三日一次,而每次朝会的时间都很短,高湛的耐心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差,听着各位官员喋喋不休的争论,每一次都叫高湛觉得无比烦躁,所以他每每听上几句,便言要他们自行定夺,自己甩着衣袖就离开了。

后来,高湛又以龙体不适为由大力提拔亲信,陆续任命原尚书令、赵郡王高教为录尚书事,前司徒娄数为太尉,太傅段韶为太师,太尉、任城王高浩为大将军,又升和士开为尚书右仆射,出任宰相。

派去监视齐安王与南阳王的人在当夜就传回了消息,待胡月微回到长秋宫时,又收到了吴校尉手下的消息,所传达的内容如出一辙。

南阳王申时一刻入齐安王府。

胡月微看着两封信笺,心情甚为复杂,她本想瞧瞧吴校尉这个人背弃旧主,究竟能做到哪一步,可是她还真没想到他会背叛的如此彻底。

“原来这吴校尉也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毫无骨气可言。”这是昨日云之对吴校尉的点评,他投城的太过干脆爽利,胡月微同样打心底里瞧不起这种小人,尽管他在最后选择了投靠胡月微,为她呈上了她最想要的东西。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这种人把控起来的确要轻松许多,若是真遇个宁死不屈的,就算费劲口舌也不一定会有这样的效果。

胡月微拿着信笺思索了片刻,对传信之人道:“继续盯着,盯紧点,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信上还说当时郑鹤也入了南阳王府,胡月微派人特意调查了一遍这个郑鹤,发现的确与云之所言相差无几,胡月微原以为这郑鹤霸道狂傲,当日未能得手,之后肯定会再想办法来寻她,然而几日过去了,郑鹤却迟迟不曾有所动作。

难道是这其中出现了什么问题,还是她低估了郑鹤隐忍的能力。

胡月微越想就越觉得不踏实,这一等便是三日。

正当胡月微准备做些什么引郑鹤主动上门时,却见张香香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道:“殿下不好了,出大事了。”

胡月微放下茶杯道:“不急,慢慢说来我听。”

张香香点头,待紊乱的气息稍稍有所恢复,忙道:“殿下,詹事丞方才谴了个黄门来长秋宫传话。”

听到此处,胡月微倒吸一口凉气,却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道:“都说了些什么?”

张香香道:“詹事丞说,近日宫外盛传一首歌谣,他听完便想要皇后殿下也听听看。”

沈毅这是担心胡月微身居后宫,时间久了,耳朵就很难再听到那些是非,专程叫人来给她一个警示,面对沈毅如此苦心谋划胡月微又如何能拒绝,“我听着。”

“曹子建,背伊阙 ,越轘辕,经通谷,陵景山,日既西倾,见洛神。惊魂影,乱心绪,余情缱绻,不得诉。.”张香香嗓音甜软,唱起歌谣来很是婉转好听。只是越唱她的底气越是不足,频繁的抬眼偷偷观察着胡月微的神情变化,因为害怕,词句被张香香唱的有些模糊,但却不妨碍胡月微将歌谣听的清楚完整,“思恋之情不可断,此生不可长相守,来世唯愿不负卿。”

胡月微没想到,到头来她还是错了,是她低估了郑鹤的手段和心思,她原以为郑鹤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断不会做出这种侮辱故友的事来。

几日不见他有所动作,原来是准备将这件事闹大,全然不顾当年的情意。

“思恋之情,不可断,此生不可长相守,来世唯愿不负卿。”胡月微轻轻念着歌谣最后的那段词句,不由失笑,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拿这首歌谣大做文章,如同前世那般,诬陷她与河南王有染,趁机将她钉在耻辱柱上,叫她永生永世翻不得身。

胡月微从不在乎后来人会如何评价自己,她只是不想再重蹈往昔覆辙,如前世那般委屈了自己,“香香,我问你,这些天宫中可有传唱过类似的歌谣?”

张香香仔细回想着前几日的事,方才恍然大悟道:“有的,不过奴婢只是偶尔听得几句,只听得出前段是写曹子建与洛神的故事,可这最后一句,奴婢总觉得另有所指。”

胡月微点点头肯定了张香香的想法,随即她吩咐宫人为自己摘去簪珰,散发去妆,换上一身素服,又叫宫人取来凤印,端坐于长秋宫。

今日正是三天一次朝会的日子,胡月微有预感今日就会有官员上书弹劾此事,所以她今日必须亲自前去面圣,在事情还未被真正激化前,赢得高湛的信任。

胡月微所料不假,前几日中书省就曾收到一封弹劾书,因为弹劾的内容涉及到了太子与中宫,中书省便稍稍将那些弹劾书都压了下去,但在这之后不久,尚书台也收到了相同的奏请,言词犀利无比。

而大致的内容不过都是弹劾中宫秽乱宫闱,与东平王暗通曲款,已经不配再为一国之母,皇帝不该碍于皇太子与东平王就过分袒护中宫,故意放纵养奸。

果然今早中书监受形式所迫,不得不将搁置了多日的弹劾书呈见于朝堂,朝堂之上瞬间变得寂静异常。

高湛坐在龙椅上脸色愈发难看,就连拿着奏表的手都在颤抖。

内侍张和见情形不对,连忙派小黄门前去长秋宫给胡月微通风报信。

胡月微算准时间来到举办朝会的正殿太极殿,此时恰逢旭日东升,金粉色的流云与湛蓝交汇,融合在太极殿的上空,阳光泼洒在涂抹过的胡桃油泥瓦之上,泛起夺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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