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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云之一天天恢复,胡月微也非常欣慰,可她不知道的是,成功摆脱骨生花的掣肘后,深深束缚着云之十多年的那道枷锁也就彻底消失了,远在长安的宇文护绝对不会想到,这个乖乖任他操纵了十几年的棋子,其实一直都在暗中积蓄着力量,等待时机冲破最终的束缚。
在云之的身体恢复后,胡月微专程找他闲谈了许久,其间她隐晦的向云之提起了高湛想他出任尚药典御的事情,云之并没有什么反应,看上去格外平静。
“殿下想让我去吗?”
面对云之的质问,胡月微并没有隐藏自己心中的想法,“我想不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让你去,你就必须要去,身为臣子,没得选择。离开我身边,或许你就能闯出一片更广阔的天地来,这样我也能安心不少。”
云之垂下眼眸,神情不变,“好,如果这是殿下您的意思,云之照办便是。”
胡月微面色微变,她猛地抬头,望着眼前白衣广袖的少年,神情复杂,同样的话,前世的时候云之便对她说过,只是这一次,那温柔纵然的言语,牵起的不止有愧疚,还有几缕情丝。
“对不起。”胡月微低着头,呼吸不由停滞,心中隐隐作痛,手紧紧攥着衣裙,过了许久,胡月微才重新抬起头与云之对视,“是我对不起你。”
云之清澈如止水的眸子中闪过微微的错愕,唇角扬起,他在胡月微眼中看到痛恨与无力。
云之站起身来到胡月微身边,将胡月微揽入怀抱,他的目光无比温柔,比林间的春水还要柔软,“殿下,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都不必跟我说那三个字,在云之的眼中,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胡月微不提,云之也清楚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都发生过什么,高湛可以用把控他来威胁胡月微,便说明他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云之相信,如果当时胡月微直接拒绝高湛的提议,只怕死的就不止他一人,而是胡月微身边所有的男子,他们谁都逃不掉。
云之低下头,动情地看着怀里的女子,手指慢慢摩挲着她的面庞,以表安抚。
在外人看来,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可当那层华丽地外衣退去后,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在那些美好的表象下,同样会藏有彷徨,软弱,胆怯,阴暗,算计,自私等一些不那么美好的东西。
而在云之看来,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特质,才能使得她看上去是那样生动而真实。
一个既胆小又勇敢的胡月微,才是最独一无二的。
她明明白白的算计,坦坦荡荡地直面内心,明明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妇人,却总想以一己之力护身边人周全。
这样的她不就正如夜幕中的皎月,清淡柔和,虽不及朝阳般明朗,却也可以驱逐每一寸阴霾,带来清明一片。
月底的时候苍穹东北的那颗彗星终于消失在了人们眼中,在经过去年一战后,突厥似乎改变了对齐的策略,不仅主动遣使来朝,还带来了大量的宝物,欲与齐国重修旧好。
在看过太史令所拟的奏章之后,高湛便让新帝在第二日朝会的时候,直接下达了派使臣访陈的旨意,在一番激烈的讨论过后,此重任不出意外的落到了兼散骑常侍王季高来的身上。
在这期间,各国小矛盾不断,却还继续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随着盛夏的到来,烈阳也愈发逼人,高湛时常会觉得烦躁不安,稍微有一点点的不顺心,他便会大发雷霆,还好有云之时常为其调理,高湛的暴戾才可缓解一二。
自从云之出任尚药典御开始,胡月微与他的交际便越来越少,即便是见了面,也不过是点头微笑仅此而已。
云之日渐受宠,这令一向得高湛所依赖的和士开有些不太愉快,总觉得在不久之后自己便会失宠。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怎么能忍受别人断了他的荣华路。正因为容忍不了,所以和士开总是会有意无意的便在暗处给云之下套,可云之原比他想的要精明的多,这些手段对他根本无效。
后来,和士开又看中了怀卅刺史平鉴的妾室刘氏,和士开便直接派了人跑到了平鉴的家中,向其索要,平鉴虽然身居高位,但也不敢公然与和士开叫板,最终还是忍痛割爱,将刘氏拱手送给了和士开。
这事本不是什么大事,平鉴虽是忍痛割爱,但也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对外宣称自己的爱妾是骤然病逝,这原本也是合情合理,天衣无缝的,可谁知,没过多久,此事在朝野上下突然传开,一时间弄得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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