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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在朝野之间被传的沸沸扬扬,更令平鉴在群臣面前斯文扫地,再难以抬起头来,还要日日被人戳着脊梁骨嘲讽讥笑被骂无能,而之前与和士开交恶的那些人也着手开始拿此事来大做文章,将和士开曾经与徐之才妻子元氏通奸、强抢民女、纳贿受赂等累累恶行通通抖了出来,为的便是要将和士开从宰相这个位置上拉下来。
听过茯苓的汇报后,云之一边拟着药方,一边问道:“上书弹劾和士开,这是祖珽的主意?”
茯苓:“应该是。”
如今的祖珽已官拜秘书监,加仪同三司,正是得势之际,他志在宰相自然不愿放弃这个高升的好机会,加之从前的那件事他对和士开积怨颇深,若此刻便能杀了和士开,相信祖珽也会毫不犹豫的对其下狠手,在这件事请上祖珽可能并不是主谋,但这其中定也少不了他的助力。
云之拟好药方,将笔搁置在梅花砚台上,“他这是在自讨没趣。”
和士开为人轻薄狡黠,当初就连宣帝都觉得此人举止过于猥琐,将他流放到了长城边上去做苦役,若不是高湛再三求情,他哪里能有重返朝堂的机会,这些年来高湛与他几乎是形影不离,他仗着高湛的宠爱为非作歹了多年,可高湛又不是傻子,他是个怎么样的人高湛心里难道真的就没点数吗?
自然不是。
高湛很清楚和士开的为人,但同时又很吃和士开投其所好的那一套,加之这几十年的主仆情意,高湛自然是偏心和士开更多一些。
仅凭他们现在这些微末功夫,根本撼动不了和士开分毫,还很有可能会让高湛觉得他们居心不良。
茯苓沉吟片刻,问道:“那公子,祖珽那边,还需要去提点吗?”
云之摇头,面上的笑容看上去极为真诚,“不必了,既然他骄傲至此,让他碰碰壁也是好的,和士开那边,你也不必特意让他人去提醒。”
先前他暗中给云之下过多少绊子,云之虽然表面平和,没有同他计较,可这笔账云之还是悄悄记在了心上,此次能让和士开多烦心几日也是好的,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宇文护常年的言传身教之下,云之倒是将这个优良美德,学的是有模有样。
常年跟在云之身边的茯苓怎么会不知道自家公子那点恶趣味,每每在准备说谎,或是算计人的时候,他便会盯着别人的眼睛并且笑的非常诚挚,看上去格外的纯良无害,别人也丝毫不会有所察觉,只有茯苓一个人会觉得毛骨悚然。
茯苓心想:果然这世间除小人与女子之外,最不能招惹的便是他家公子,无论,日后得罪谁,也绝对不能得罪他家公子,不然会被记恨一辈子吧。
高湛躺在榻上,用手支着脑袋,双眼微微眯起,非常惬意的望着对面坐在窗棂底下独自握槊博弈的胡月微,嘴角不自主地向上扬了扬。
胡月微双手交握认真的摇着骰子,随后把骰子置在棋盘上,骰子敲打上棋面发出脆响,胡月微自己玩的认真,高湛在一旁也看的认真,他从不知道胡月微还有如此有趣的一面,今日倒也是瞧了个稀奇。
静静欣赏了片刻,高湛随手抄起一本奏章翻看,他本无心,粗略看了一眼后,便将奏章直接丢在了地上,“不过是个女人,这点小事还要上书,当真是饱食终日,无聊至极。”
胡月微动作一滞,眸子稍稍一转,随后又恢复了原样。
高湛从榻上下来,走到胡月微身边,眼看着棋盘上的局势,说道:“朕当年让彦通教你握槊,如今看来他是用了心的。”
胡月微动作微顿,嘴角不由抽动,暗暗咬牙,她曾以为高湛将她推给和士开,是因为高湛真的不在乎她,所以她同谁在一起高湛都是满不在乎,可他这句话真的让胡月微心里有些不太舒服,难道当初的他是真的不清楚和士开都藏了些什么心思吗?
“他是您的臣子,得您之令,怎敢不尽心。”胡月微挑眉说道。
高湛问道:“那你觉得他教的如何?”
胡月微笑了笑,反问道:“您想听假话还是真话?”
高湛失笑道:“你敢欺君吗?”
“自然不敢。”胡月微不置可否,“很好,正如您所言和官家十分尽心,还非常尽力,这样的回答您可还满意?”
在高湛的眼皮子底下,他都敢手把手的教胡月微,如果这都算不上是尽心的话,那胡月微就真不知高湛口中的尽心,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高湛原本的好心情被胡月微一句话击打的粉碎,面色逐渐阴沉了下来,眼中写满了暴躁狠戾,恨不得现在就将胡月微给生吞活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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