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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月微看着高湛，心中生出几分畏惧来，不动声色地后退，努力将情绪稳定下来，高湛反常的态度，让胡月微不由想起方才在堂外的那一幕，看来真的有人在监视她。

可是如果是奉命监视她，又为何要故意折断树枝发出声响，让她一早有所警觉，能做出这种事的，肯定不会是刘桃枝，

那么会是谁？

胡月微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却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多余的问题，“太上皇有所不知，妾方才在路上，偶遇了尚药典御。”

胡月微警惕地观察着高湛的情绪变化，见他并没有不悦地表现，胡月微又慢慢说道：“他说您的身子已见好转，妾为您感到欢喜，只是，如今正是寒冬之际，您的穿着实在太单薄了些。”

听到这话，高湛低声笑了笑，说道：“月娘，你可真是了不得，连孤都敢糊弄。”

他从胡月微身边走过，来到矮案前，弯腰端起早已放凉的汤药，厌恶地皱了下眉，仰头将药都喝了个干净。

随手将药碗丢给张和，指着地上地少女，“让她们都先出去。”

“是。”张和又道：“太上皇，那内室里面......”

高湛眸子一转，冷冷地看向张和，沙哑出声，“孤要与太上皇后独处，你觉得她们应该留下吗？”

“是是，老奴这就去。”

在听到独处这两个字的时候，胡月微不由打了个寒颤，当张和领着美人离开后，高湛依旧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胡月微，“以前的高孝瑜、和士开，如今又来了个陆云之，月娘的喜好还真是固定啊，这么多年，一点没变。”

高湛自嘲地笑了笑，“让我自重，那你呢？你是不是觉得孤拿你真的就没办法了？”

胡月微一惊，对上高湛似笑非笑地目光，看着他狭长地双眼，逐渐变得阴沉森冷，胡月微压下不好的预感，小声道：“妾不敢。”

“不敢？”

高湛大步冲到胡月微身边，猛地抓起她的手，将她带到内室，胡月微几番挣扎皆无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高湛推倒在床榻上，胡月微挣扎着试图起身，高湛便欺身重重地压了上来。

酒气扑面而来，胡月微不适地皱紧眉头，有些生气地道：“步落稽，你想做什么？放开我。”

长发从肩头滑落，高湛看着身下的软玉温香，在听到胡月微叫他小字的时候，高湛有刹那的失神，他专注的看着她，喉结滑动，慢慢笑了，“我很久没听过月娘如此唤我了。”

高湛的声音沉靡暗哑，十分动情，胡月微听到了他声音里的哭腔，微微一愣，暂时忘记了挣扎。

“月娘，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了，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吗？”高湛眼中满满都是绝望。

胡月微心中一颤，下意识开口否认道：“我没有。”

高湛双眼噙泪，放声大笑，俊美地面孔慢慢变得扭曲狰狞起来，在胡月微看来十分可怖。

胡月微颤着声音，唤了声，“太上皇。”

她本想安抚高湛的情绪，可没想到这三个字就像是一根常年扎在高湛心头的毒刺，胡月微无意触碰，却让高湛更加愤怒了起来，他愤恨地看着胡月微，擒着胡月微的手更加用力，“不许唤我太上皇。”

高湛极其用力，像是恨不得此刻立即将她的双手捏碎，胡月微吃痛地叫出声，“好疼。”

看着她痛苦的模样，高湛呼吸一滞，终还是没能狠下心，缓缓松地松了手上的力道，高湛低头将面容埋进胡月微的肩头，“月娘，从今以后，唤我步落稽，我不想在当这个太上皇了。”

声音一落，高湛的薄唇随之落在了胡月微的玉颈上，胡月微猛地颤栗起来，浑身紧绷，随后她又觉得自己好像是被高湛轻轻咬了一口，胡月微吃痛，直觉告诉她这声步落稽绝对不能叫出口，但她又怕不顺着高湛的意思，自己接下来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胡月微咬着唇，努力思索着对策，就在这时，高湛突然抬起头，直视着她，久久等不到回应，高湛更为恼怒，“你就这么不情愿吗？”

高湛只是希望时光可以倒回一次，再想听胡月微动情地唤一次他的名字，这对她来说就这么难。

“不敢。”胡月微那如幽深潭水的眸子格外平静，若无其事地微笑着，“您是高高在上的太上皇，而我只是您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您想要，妾不敢不给，不过妾的确不愿。”

胡月微不知高湛为何要说自己时日已经不多，更不知他为何会问自己这是否就是她要的结果，但胡月微知道高湛已经和她生出了不可弥补的猜疑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