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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你有什么资格不愿。”胡月微眼中映着高湛的面容，也映着他方才的歇斯底里，高湛心里极为痛苦，高湛松开胡月微的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低下头吻了下去。

胡月微咬紧牙关，双手紧握成拳，浑身都在颤抖，极力控制那从灵魂深处蔓延而出的抗拒。

这一刻的理智就像一道紧紧束缚着冲动的枷锁，只是那道枷锁绷地太紧，最终还是被胡月微自己扯断。

胡月微睁开双眼，猛地挣扎了起来，慌乱中胡月微的手摸上了头上所带着的发簪，毫不犹豫地刺了出去。

高湛对她似乎早有防备，在胡月微奋力刺向他的时候，高湛敏捷地翻身轻巧地避开了胡月微的动作，顺势夺过了她手里的金簪。

手里握着胡月微方才行刺的工具，高湛立在床边，冷冷地看着胡月微，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滑落，“你知道自己方才在做什么吗？”

胡月微慢慢坐起身，仰头看着高湛，微微一笑，柔声答道：“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这是死罪？”高湛突然抬高了声音，愤怒将簪子扔了出去，那一刻他仿佛用尽了毕生地气力。

“请您降罪。”胡月微声音平和无波，似乎早就做足了迎接这个结果的准备。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高湛眼中含着泪光，情绪比之方才更加暴躁，他向胡月微大声嘶吼，想从胡月微脸上看出除漠不关心之外别的表情，可是没有，最终什么都不会有。

高湛痛心疾首，一阵快意地大笑之后，高湛剧烈咳嗽起来，他捂着唇，不停地咳嗽，许久他将手从唇上拿开，手上血迹明显，高湛默默用手将唇上的残留血渍擦拭干净。

有大袖的遮挡，胡月微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高湛看着胡月微，黯然神伤。

在俯下身吻住她的那一刻，高湛才真正找到了那份被他不小心遗失的温柔。

月夜下，荒野上，他情不自禁地俯身一吻，带着他余下的全部真心，那一吻，就这般将两个人的一生都赔了进去，可高湛并不曾有过后悔，即便时隔多年，他还清晰地记得，在他慢慢靠近她时的那种心动紧张，是除她之后，再不曾有过的感觉。

高湛还记得，可她却忘了。

甚至，还让人给他暗中下毒，想要治他于死地。

“原来，你如此恨孤。”高湛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继续说道：“你想让孤死，孤可以成全你，只是孤想知道，你为何会如此绝情，是因为孤当时赐给你的那杯毒/酒，还是因为李氏。”

胡月微冷眼看着高湛，神色平静，“毒/酒是我自愿饮下的，与您无关，至于李氏，我的确难以接受，即便是到现在，您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当初为何会想您索要男子？”

胡月微站起身，温柔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地怜悯，“起初是想让您生气，我只是想试探您会否生气，结果却是我自作多情，后来我又觉得不公平，凭什么您都脏了，我为何还要为您保留所谓的贞洁呢。”

高湛失笑，“原来是嫌我脏了吗？”

“是。”胡月微知道高湛与她算是彻底撕破了脸，再无转圜的可能，干脆便将话都挑明了说：“我知您对我有心有情，但我对您却没有，一开始嫁给您，就是因为高祖皇帝生前的一句戏言，后来的一道旨意，若说真情还真没有，后来，我是想与您好好过日子的，是您自己毁了这一切。”

“我这辈子，都是你们高氏拿来争权夺利的一枚棋子，您如果早点告诉我，或许你我还能做一辈子的名义夫妻，没有恩怨，各取所需，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纠葛了，现在就让我们给彼此留条后路罢。”

“太上皇，侍中尚书令求见。”

张和的声音从外堂传到了内室，高湛失魂落魄地回过神来，转身而去。

胡月微目送着高湛离开，一个人坐在内室，静静听着外堂地谈话。

“太上皇，这是祖珽拟写的奏章，字字句句皆是诛心之言，满纸都是诬告，这实在是欺人太甚，您定要严惩他。”

赵彦深的声音从外堂传来，胡月微一怔，连忙站起身，走到墙边。

行晨不是说这份奏章祖珽是交给了与自己交好的黄门侍郎刘逖的手里了吗？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跑到赵彦深那里，难道说是刘逖见风使舵背叛了祖珽，将原本应该由他秘密呈给高湛的奏章，给了赵彦深。

这赵彦深与和士开私交甚好，旁人都可看出来，他们早就是一个阵营中的人了。

看来祖珽这次是被刘逖彻底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