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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珽皱眉,突然领悟了胡月微的意思,就在高湛举起刀准备下杀手的时候,祖珽突然高声急急大呼道:“太上皇,不杀臣,您得名,杀臣,臣得名。若您欲得名,便莫杀臣,臣可为您继续炼制金丹。”

刀起刀落,停在了离祖珽不到一寸的地方,高湛挑眉,“哦?倒是难得见你如此识相。”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高湛把刀交给禁军。

祖珽见高湛已经饶恕了自己,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跪伏在高湛脚边,斟酌了片刻,仰起头,道:“臣为您可惜,您身边不仅有佞臣,还有一范增却不能用,您知该如何吗?”

高湛:“你将自己比作范增,难道想说,我是项羽?”

祖珽讥笑着摇摇头,“项羽本人旁人又怎及得上他,但天命不至耳。项羽出身布衣,率乌合之众,五年而成霸王业。而陛下是藉父兄资,才至今日,臣以为项羽此人不可随意轻视。臣不仅可比范增,就连张良,臣也远远超过他,张良身为太傅,犹因四皓,方定汉嗣。臣之职,虽非辅弼之职,却可竭力尽忠,劝陛下禅位,使您尊为太上皇,子居宸扆,为皇上与您,俱保休祚。而一个张良,有何可让臣放在眼里的呢!”

高湛听完他这一番疯言疯语,气极反笑,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指着祖珽,怒道:“好,好极了,你不是自诩忠臣吗?孤就让你看看,当一个耿直的忠臣遇到一个不及项羽的暴君,他会落得一个怎样的下场。”

高湛转过身,负手而立,直接下令道:“用土把他的嘴给孤堵上。”

“是。”

赵彦深在一旁偷笑道:“活该,叫你嘴欠。”

禁军从花圃中取来泥土,强行将其全部塞入祖珽的口中,祖珽依旧本着他不屈不挠地精神,不停将那些灌入口中的泥土往出吐,一边吐还一边呜呜说个不停,在场众人看着高湛越来越难看的脸,都不由认为祖珽是真疯了。

高湛也不愿再耗下去,便直接赏了祖珽两百鞭,又将他发配到甲坊去劳役,这对祖珽而言也算是比较严重的徒刑了。

“太上皇,此人满口胡言,您为何对他如此宽容。”赵彦深以为祖珽如此无礼,这次肯定是必死无疑,可他没想到高湛竟然还留着他一条贱命。

高湛斜睨赵彦深一眼,“你想让我杀了他是吗?”

赵彦深凛然,跪倒在地,“臣不敢。”

“不敢最好,你记得,孤始终都是天子,不是你们拿来铲除异己的杀人刀。”高湛冷哼一声,拂袖走回堂内,再不理外面的喧嚣。

不一会,张和便走了出来,他向赵彦深微微拱手道:“官家,太上皇说他累了,请您打哪来回哪去。”

高湛再回到内室地时候,胡月微已经重新整理好了凌乱的发髻与衣裙,静静坐在高湛的龙床上,垂眸敛目,好像全然不知堂外的事情。

高湛的目光落在她白净细长的颈上,看着那点由他留下的紫红痕迹,高湛突然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方才都听到了?”高湛问。

胡月微道:“都听到了。”

高湛:“说说吧,你的想法。”

胡月微将腰杆挺地直直,不紧不慢地说道:“执着的像个疯子,但同时也让人不由敬畏他的勇气。”

高湛负手来到床前,胡月微连忙起身给他腾出了位置,高湛躺在床榻上,说道:“若非是这样的心性,我也不会留着他,他如此执着,难得,留给皇帝正好。”

祖珽被禁军压出皇宫,在宫门前祖珽看到了焦急等待的刘逖,刘逖看到祖珽,连忙迎了上去,有些不太自然地说道:“珽郎,你还好吗?”

祖珽冷眼看着刘逖,不屑地嗤笑道:“好不好,刘郎会看不出来?”

刘逖抿了抿唇,愧疚地道:“对不住,我最终还是......”

“背弃了我。”祖珽抢在刘逖面前开口,他现在看到刘逖他就感觉心痛,心痛的并非是刘逖无情的背叛,而是这么多年那个曾与自己约定共同实现心中宏伟志愿的好友。

他死了。

“重轮宵犯毕,行雨旦浮空。细客疑含雾,斜飞觉带风。湿槐仍足绿,沾桃更上红。无由似玄豹,纵意坐山中。”祖珽缓缓说道:“多好的诗啊,但比起一个诗人,你或许更适合这里的诡谲莫测,见风使舵,说的就是这般吧,确实需要技巧,向我这般的蠢人就学不来,现在的风往东边吹,但谁能保住明日它会不会改变方向呢。”

刘逖面容一白,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祖珽这是在告诉他,他现在是暂时失势,可谁知日后他会不会崛地而起,接势彻底翻盘。

“我相信以珽郎的智谋,风向很快就会改变。”刘逖说道。

那么多次升升降降,祖珽都能在绝地漂亮的反击,刘逖相信只要他今日没有躺着从皇宫里走出来,就说明他还有机会。

祖珽挣脱禁军的束缚,深深向刘逖一揖,道:“下官恭喜黄门侍郎,觅得良主,前路凶险,希望黄门侍郎多多保住啊,咱们后悔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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