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七尺五寸长通体精铁打造的弩身被固定在一丈六尺见方的床架上,与床身同宽的漆黑的九尺弩翼却散发出淡淡的红光,只有筷子一般粗细的弩弦在阳光的照射下竟腾射出寸许高赤红的火光,使人猜不透这几乎透明的弩弦到底是由何物绞制而成的似是。
弩床后约一丈处竖立着一架盘有数百丈粗索的辘轳,粗索的一端固定在辘轳上,另一端却连着支比投枪还要粗上一圈的尺铁箭。与巨弩的完美相比,弩身后多出的六尺床架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一阵喧闹之声响起,我忙转头张望,就看见汹涌的河水着载百余条人影奔流而下,方才的喧哗就发自岸边上同样想要赤身渡河的人群之中。
“绕道走!”不知谁发出了一声大喊,部分人分出人群,向六十里外的另一处渡口走去。“绕道还是不绕?”我不觉迟疑起来,如果绕道虽然却要多走百余里山道,可既然能有人将这里的渡桥拆去,保不准另一条路上又会有什么麻烦,要是不绕道的话,面前的大河却又该怎么过?
一眼扫过身旁的巨弩,看着盘放在弩侧的数百丈的粗索,一个大胆的念头浮出脑海。心念一动,我顺手将大戈插入土中,取过缚有粗索的大箭在粗索上架好,站好身型扣住弩弦奋力向后拉动“开——”
弩弦纹丝不动。我靠在大戈上揉搓着酸痛的臂膀,望着巨弩叹了口气。看来那空出的六尺弩架只怕就是安装机括之处,单凭人力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巨弩张开,可不张开巨弩又怎么能过得了河?难道拆掉了大桥后,却花费这么大心力将这么多近乎于传说的神兵利器摆放于此只是为了让人看看?
不!决不会如此,要真这样不也太没道理了吗?身后大戈猛然一晃,我一个没注意被摔了个结结实实。看着被大戈撬起的巨大石块,兴奋之下我再也顾不上疼痛。拾起大戈爬上弩床。
把大戈穿过弩弦,将戈头用来攀爬的无刃短枝勾住弩尾,我奋力将大戈向上抬起,“咯、吱、吱~~~”的声响中,巨弩终于张了开来。当时的我并不明白原因,直到日后我成为禁卫将军,统领帝国唯一的机括弩大军——羽林军后,我才明白当初我勿打勿撞下竟运用了机括学的最基本原理——杠杆!
弹指间,铁箭连着粗索,在弩弦发出“当”的一声金属撞击般轻脆的声响后划过天地,一道索桥呈现于德水之上。
我横端大戈,有惊无险的走过索桥,还未来得及喘息,面前突然寒光一闪,我慌忙向后退去,意欲拉开距离。要知道,丈大戈在近身搏斗中还不如拳头来的有用。可对方并没有给予我施展大戈的空间,寒光如影随形般向我袭来。过近的距离使我无法发挥大戈的全部威力,无奈中,我倒持大戈以身体为轴,扭转身躯,奋起全身之力将大戈挥出。
大戈在空中画出一道直径近二丈的弧线,迎向寒光中透过的一丝微风,我同时侧身前冲。打定主意,只要手中大戈能将这看不见的敌人的兵器阻上一阻,哪怕拼着挨上一刀也要拉开距离。
面前寒光一散,敌人的兵刃在一瞬间仿佛化作空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全身之力击到空处,我再想收戈变招以是不急,就觉得一股巨力沿戈身逆流而上,大戈一个把捏不住,脱手而飞。我眼前一黑,重重的摔倒在地。惊恐中,我迅速在地上翻滚,并踢起漫天尘土,同时双手将碰到的一切抓起向四周丢去,希望能够阻挡敌人的视线。
寒光来的唐突去的突兀。片刻后尘土落定,安静的河岸上只剩我一人横躺在地,大戈深深的钉在不远处的树干上。断掉在地上的粗索平整的切面却证实了刚才的攻击并非虚幻。还好,这一路再没有发生什么事,用过自带的干粮后,我顺利的到达了宝夫人祠。
“我是帝国武监的学生,我奉命前来……”任我费尽了口水,立于宝夫人祠大门门侧的一位剑士只用了一句“皇室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将我轻易的拒之门外。帝国尚武,面对近在咫尺却又触不可及的目的地我只能一振手中大戈蹂身而上“再不让路,我就不客气了!”既然说不通就只有动手了。
“小子,自找苦吃!”话音未落,剑士不顾我击出的一戈,一剑刺来,五尺长剑细长的剑身诡异的弯曲着,从不可能的角度避过大戈向我袭来,我只得横戈相迎。“当”的一声剑戈相交,直振得我手臂隐隐做痛。
我猛的一声大喝借力拖回大戈,大戈刀刃般锐利的长枝向剑士身后划去,剑士第二剑却已电射而出。我眼睁睁的看着这全无花巧的一剑,与上一剑分毫不差的削中戈身的同一位置,却毫无还手之力。
大戈应声而断,剑、已担在我的肩头。“看在你能挡我一剑的份上,”剑士轻蔑的说道“从我胯下钻进去吧!”被污辱的感觉在我心中火一般的燃烧起来。耻辱--只能用鲜血洗清。
我再也顾不得肩上的长剑,左手戈杆向剑士头部砸去,而真正的杀招却是右手从下往上自左向右反手挥出的半枝断戈。眼看除了同归于尽只能向后退去的剑士,我双腿微曲,准备猱身而上跟他以命搏命。低估了对手的我,双手一酸兵刃掉在地上,紧接着肩头传来微酸,胸前一凉,我的整个上身裸露在空气中,剑士手中的长剑却如没有移动过般搭回我的肩头。
“跪!”随着剑士充满嘲笑的声音,冰凉的剑身向下一压,我连忙用尽全力迎将上去,可是先前微曲的双腿却再也直不起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