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1）

“我们一起用攻势，”奔跑中，我对子沮道：“同时出手，全力进击让先生不能左右相顾。”子沮根本没有理会我的话，在我放慢速度准备与他将速度调整为同步时一步超出，在对自己竟没有考虑子沮的粗线条大脑时，我清楚地看到被子沮向上飞出的身体所挡的一脚向我踢来，唉～～明明知道先生攻来的路线可却根本没有办法躲闪，这种感觉就好像把一个人饿了三天后将一条猪腿放在他嘴边，离他的嘴不到三分之一寸，可全身被绑的他只能看着闻味……

就这样，被先生们称之为“要想学会打人，就得先学会挨打”的减肥运动，再次拉开了续章。

我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由简入奢易”和什么叫“由奢入简难”，虽然进入讲武监后我们的生活已大为改善，已能吃上少量的粗米，练弓后又多了吃不完的兔肉，可是一旦不让吃肉，那些在武监时看来精美无比的食物却怎么也填不饱吃开了胃的肚子。

六天无肉的痛苦生活下，所有人眼中饥饿的绿光迫使得我们三十六名率甲之士放下竞争首次自发的坐在一起。子章率先打破了沉静，道：“已经六天没有吃上肉了！” 子沮立时附和道：“再吃不饱我就要疯了。别多想了，我们一拥而上和他们拼了，大家一人一剑别留手，剁了他们。”

在饥饿下已经近疯狂的子沮毫无建设的提议立马被子章驳回：“怎么拼？实力根本不成对比！” 子英劝开就要扭在一起的子沮：“大家别吵了！实力相差太多，我们一拥而上不但毫无用处，反而因不能配合相互牵制，根本发挥不出人多的威力”

“那怎么办？”子桓问道：“如果不一涌而上，就会被先生们逐个击破，丝毫没有还手的能力。”子章接口说道：“正因如此，我等今日方才会聚在一起。便是想，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如何打破局面！”众人闻声果不再争论，低头沉思起来。

“子羽，”子章见无人发话，对一言未发的我，道：“你主意最多，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考参考！”

“办法不是没有，”我停了一下，见大家已集中精神后继续说：“就是‘团结’这两个字，你们应该记得第一天次将先生说的‘按战场的法则——团结’，所以我想，问题的解决之法，便就在这‘团结’两字之上……”

我话未说完，就听子沮冷笑道：“还当你有什么好主意！说来说去，等于没说！”我嘿嘿一笑，住口不说。子楚忙圆场道：“子羽你别往心里去，你先将办法说出来让大家看看可行不可行。”我瞄了子沮一眼，故意愤声说道：“让我说可以，只是就怕大家不听，所谓将令不行，就是如此。虽有妙计，怕也……”

子楚见我目光不住扫向子沮，微一迟疑，趴在子沮耳边轻声数语。就见子沮大头摇摆，目光不住向我瞪来，子楚低声催促。良久，子沮方委屈的点了点头，向我道：“只要有用，能让我吃上肉，怎么做都行，要是不管用，嘿嘿……”

子渔见子沮话音转变，一把将他拉回，低声怒斥道：“有力气自己人窝里斗，还不如用来想想办法，如果想不出就乖乖听着！” 子沮见子渔动怒，虽话未说完，却也不敢还口，心中又是不甘，只得小声嘀咕道“我只不过小声说说而已。”自从子渔将他从德水中拉起后，子沮对子渔便言听计从。此刻饥饿下便是连先生，也不放在心里，却也不敢对子渔大声。

“听着就行！”子渔见子沮住口，也不便过多难为。回身向我一礼，道：“请子羽不要和这个浑人计较，还是说说有什么办法吧！”众人忙齐声附和“是啊！有什么办法就请说出来听听，只要有用我们一定照做。”我亦知子沮是个浑人，本也无心为难于他，见他住口，便也不再追究。朝子楚一笑后，对众人还了一礼，道：

“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客气！依我之见：我们既不能离先生太近，也不能离先生们太远。太近的话，一旦先生们进攻，我们连反应躲闪的空间都没有；若是太远，则只能被各个击破！如此，我们三十六组应在离先生五十丈处分成六个大组，环形包围先生，最内侧的十二组一律用长戈，当先生们稍有异动就同时击出，不能让先生们分别击破。第二圈十二组用长剑，当第一圈大戈击出之时将长剑沿第一圈人身旁刺出，这样一来就算先生们躲过大戈也无法顺利击中第一圈被长剑保护的人。最后一圈十二组人用重剑，分散于四周，一旦何处吃紧就冲向何处，总之一句话，不能让先生们近身，而子英、子章、子桓、子渔和我因为已升为三等率甲之士可以佩弓，所以我等六人分居六面，当先生们放下碗筷时开始射击，争取在第一圈出手之前将先生射伤，只有这样……”

“好啊！”英兴奋下一拳向我砸来，“这么好的计策竟等到大家问你才说，太没义气了！”

“是我没义气！”我回了一脚后对大家说：“要不等到今天，别说大家团结一心，就是集在一起不相互争吵恐怕也难吧？” 看了看点头认同的大家，我道：“既然决定了，就事不宜迟，今天我们快点到场结成阵式。”

接下来，大家分成六组，苦苦盼望午饭时的一击。

可不知怎的，主将与次将两位先生却迟迟未到，我正自心慌意乱间，就听狗子小声问道：“先生怎么还没来？” 子英亦叫人传话过来，“不会被先生们看穿了吧？” 同样紧张的我，压住心头慌乱，叫人将话带给所有人“不要紧没事，放心好了。沉住气，抓紧时间快吃饭。”

当饭吃到一半时，主将先生与次将先生总算坐了下来。随着大家的目光被又放回先生们面前的斗吸引，两位先生竟没有开吃就一跃而出。“第二招，兵无常势！”

本以习惯了饭后攻击的我们，在主将与次将先生的大喝中，还未张开手中的弓，就又一次被击飞。

“真该死，”我暗自言道：“竟没想到两位先生竟改变攻击时间……”好在，我在落地后，竟惊讶的发现，除了为让手中弓矢不受阻挡而站在最前的我们六人被击落于人群外面竟再无一人被击飞。

久攻不下，子沮大叫一声“拼了！”甩开手中的弓向前冲去。此时，我等已被轰至阵后，手中弓弩反被人群阻挡，已成无用之物。子章等人闻声，亦将手中的弓抛开，揉身而上。我见不对，连忙大喝“不要乱动。”随着我的大喝，子英等人亦同声高呼“守稳！守稳！不要乱——”

可这一切努力在子沮的鲁莽下成了白费力气，随着子沮被击飞的身体撞乱阵式，小校军场上又成了混战的局面。“一切都完了吗？”握着手里的弓我在心里大喝“蠢材！真是蠢材！我……不甘心啊！”灵光忽闪：“对了，只要我能在乱战中瞄准，那么出其不意的一箭一定能命中目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眼见败局已经无法挽回，我只得孤注一掷，希望手中的箭不要辜负我的心意能命中目标。

我趴在地上用身体盖住手中的弓，苦苦的等待着，自从真气统一之后，我的感觉只能看到方圆二十丈之内。只有一次机会，否则达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我只有等，等先生进入我方园二十丈之内。终于，主将先生将子楚被击飞的同时，箭破弦而出，钻过身前一人的跨下，擦着飞出的子楚的腰部，穿过大壮的腋窝，贴着被击中的二牛的鼻尖钉在主将先生的小臂上。

看着轻轻颤抖的箭羽，在被瞬间冲近的主将先生踢飞的同时，我忘情的高呼着：“中了——”

在领取一斗大米后，终于可以吃肉了，接下来的数天，我们与先生相互对峙着，先生再也没冲破前两层防线，可失去了混战的掩护我们六人射出的羽箭总被先生们轻易的弹飞，也再没有建功。六天之后，为打破相互的僵持，主将先生再次下令，“如无人能击中先生们，同样不能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