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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生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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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地后却跟他预料的一样,并没有什么人来找他的麻烦。

第三日,看他对自己视若无睹,谢凡索性一弹指将两个木桶击为一堆碎片。

沈宣只停了停脚步,干脆空着手回去了。在他身后,谢凡只倚在树上,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之后居然仍然是平安无事的一天。

第四日,沈宣在跟着队伍从大门出去之后,绕了一个小圈,又径自回了营中,甚至去中军帐那边转了转。

而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他太过于嚣张,还是谢凡有心给他个教训,立刻有人发现了不对劲的他。

军棍又一次打在他的背上,他心里只有对那个王八蛋的咆哮怒骂。

第五日,沈宣确定了目标后,便自行离了队伍,绕了几个弯后放下桶站住,扬声喊道:“谢凡,出来!”

“小朋友,这么快就想我了?”有人在他头顶上方笑了一声:“还是因为昨天的事找我,算账?求饶?”

“下来,我找你有事。”沈宣平静地叫他。

昨天的军棍打是打了,却仍然只是十下。照例说,像他这样累犯的情况,不光是二十棍以上,怕是还会关上几天。

这中间的事必然跟谢凡脱不了干系。

“什么事?”谢凡果然依言下来。

沈宣微微一笑,忽然把手伸进一旁的树洞里用力一拉,不远处不知哪里的高处突然响起了一阵铜铃乱撞的响声。

这里是军营的防卫范围,自然布置有各种示警机关。

在经过了几天试探观察之后,他决定冒险一次,亲眼看一看谢凡到底搞了什么把戏。

谢凡听了铃声却半步也没有动,只似笑非笑地盯着沈宣,好像没有看到四周向他蜂拥而来的兵士一般。

“什么人!”那领兵之人见了沈宣的装束,便只对谢凡大喝了一声。

沈宣也压抑着心中狂跳,一眨不眨地看着谢凡那似乎有些妖异的略浅眼眸,正要向四周人大喝“捉住他”,却见谢凡向他走了一步。

这一步在他眼中变得极慢,当脚尖落地时,他觉得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如涟漪一般从谢凡身边扩开,穿过自己的身体向外传去。

他还没反应过来,谢凡又向他走了一步,这一次他确认了,的确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从谢凡脚下散开。

“抓住他!”沈宣的声音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四周的兵士脸上都露出了茫然的神情,似乎在这片刻间进入了恍惚梦境一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身在此处。

他心中骇然,眼睁睁看着所有人慢慢散去,不过片刻,山中又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小朋友,看够了?”谢凡嗤笑:“为了不白费你这几天的心思,我大发慈悲给你看了给你看了点小玩意。”

他方才一步一凝的脚步重又变得轻快起来。

白玉箫戳在了沈宣胸前,将沈宣推着靠在了树干上。

沈宣的呼吸有些急促:“谢凡……你……你究竟做了什么……”

谢凡大笑:“你这几天不是一直都在试探我吗?来跟我说说,你发现了什么?”

若说之前对沈宣感兴趣只是因为难得一见的影瞳,现在却是觉得这个人似乎比想象中还有趣一点。

“自然是发现了谢公子的秘密。”沈宣看着近在咫尺的谢凡,也渐渐冷静下来。

不管怎样,谢凡并没有要他命的打算,那他还有什么可怕的,索性也开始打着太极。

“真烦你们这些心眼多的人。”谢凡用玉箫轻轻挑了挑沈宣的下巴:“我可不像你们这样,喜欢藏着掖着,本公子光明磊落,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反倒是你……你嚣张了这么好几天,如果我现在撒手不管,你猜你会再挨多少军棍?”

说完他又敲了敲沈宣的脸颊:“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你这身三脚猫功夫倒不像是个普通士兵,要不要让我猜猜,你的秘密是什么呢?”

沈宣脸色一变。

以往他周围的人都说他是个小狐狸,他也一度引以为傲,但如今才发现当遇上老狐狸时,他也只能吃哑巴亏。

老狐狸在他面前非常得意:“来,说来听听,你都发现什么了?”

沈宣冷眼看着他,心中却有些疑惑。虽然他还并没有窥得全貌,也有了七七八八的猜测。以他的推测,像这样的诡道最是见不得光,所以他本以为谢凡会对此避讳提起。

“你能让县太爷的府兵不去搜查你,也能让营中长官罚我或者不罚我,我曾经怀疑过你是哪个无聊的官家,事先嘱咐了众人,但后来我发现你不是。”

“官家?我才不稀罕。”谢凡问他:“你这几天在观察,你周围的人有没有机会和我接触?”

“没错,你还挺聪明。”沈宣故意地夸了他一句:“排除了这个可能,我就大概猜测,你应该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混淆视听。”

“真是聪明!”谢凡击掌赞叹,反夸了一句:“刚刚你也亲眼看到了,能猜出是什么歪门邪道吗?”

“不知道,我对江湖上的事知道不多。”沈宣诚实地回答:“我能猜到的有限,你能让酒馆中的士兵把你看成是乔员外,能控制长官派给我的任务,能驱散刚刚的士兵,最大的可能就是能够让人产生幻觉,所以我猜测,你的邪术无非就是摄魂之类。”

“切,摄魂是个什么东西。”谢凡靠近了他,浅色的眼瞳中闪着诡异的光:“你说的那些都是小儿科,其实我最擅长的……是我能看透人心,你信不信?”

“第二,你不敢让我去中军帐那边,证明你没法同时对付很多人。”

“胡说八道,”谢凡嗤之以鼻:“麻烦而已。”

“第三,”沈宣平静地继续说道:“你之前曾经说过‘影瞳’,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既然能在酒馆里看到你的真面目,而你又因为这个对我纠缠不休,所以我猜测,你应该是无法令我产生幻觉的,自然也无法看透我的内心,对吗?”

谢凡愣了片刻,忽然仰天大笑起来:“三天不吃肉,枕个肉枕头。我怎么捡到这么个活宝贝哈哈哈哈!”

“注意你的话,我可不是你捡到的活宝贝。”沈宣冷冷地提醒他:“既然已经敞开天窗说亮话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跟着我究竟想做什么?”

“因为无聊。”

谢凡习惯性地去腰上摸了摸,却发现酒壶已经空了,只得作罢:“你说的没错,我难得遇到看不穿的人,所以才很好奇你接下来会做什么,这可比赌骰子猜大小好玩多了。你知不知道,看到你这样的人陷在两难境地,就像风箱里的老鼠一样,那真是再有趣不过了。”

“你真的很无聊。”沈宣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如果你只是好奇这个,就老老实实在旁边看着,别用你那点破烂伎俩打扰我的生活。”

他走了几步又回了头:“忘记提醒你了,人心不可试探,否则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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