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2 / 2)
原来是等着阿酒一起回家啊,很好,才下午五点,这可比儿子往日的下班时间早多了,赳赳出马果然有效果。
她快速下楼,以至于没看羌近酒抱温赳下车的场景。
这会,见儿子抱着温赳,将人小心翼翼地安放在沙发里,一副生怕磕着碰着的样子,秦琉几步走上前去。
“怎么了,赳赳?”
温赳坐在沙发上,双手伸出拉秦琉手臂:“妈,没事,不小心伤了脚,皮外伤睡一夜就好。”
顺着她的话,秦琉蹲下查看她的脚面,红紫一块在白皙皮肤的衬托下格外触目惊心。
她眉头紧拧:“赳赳,很疼吧,医生怎么说?”
“不疼的,医生说是没伤到骨头,皮外伤,擦点药就好了。”温赳拍了拍身侧,“妈,你坐。”
秦琉哪里肯坐,她回头瞪了儿子一眼:“阿酒,你怎么照顾赳赳的?”
这是给他去送饭啊,还能送出个伤来?司机回来的时候可没说温赳受伤,那肯定就是在之后伤的。
羌近酒坦白道:“妈,是我——”
他还没说完,不料温赳已经抢过话头:“妈,是我皮,硬是要抢阿酒的手机,抢到之后太兴奋了,没拿稳手机砸脚上就这样了。”
即使温赳如此说,秦琉还是不肯放过儿子:“你就那么宝贝手机,还需要赳赳抢,不会自己送上来?”
羌近酒立刻掏出手机:“现在会了,赳赳随便看。”
看着眼前两人,温赳愣住,她以为手机属于私人物品,说自己去抢那就是不占理,没想到秦琉还能强词夺理,而羌近酒竟然也配合。
她要看羌近酒手机轻而易举啊,上次还拐走过,哪需要如此。
温赳并未接手机,而是拉着秦琉坐到身边:“妈,不关阿酒的事,你也别生气,我这脚真的明天就好了。”
秦琉揉着她小脑袋,心疼不已:“赳赳越来越懂事,都会包庇阿酒给他说好话了,而他还是不长进。”
温赳假装无奈,语气诙谐:“那怎么办呢,难不成打他一顿出气?”
“他该打,二十五岁的人了,连自己老婆都照顾不好。”
温赳靠在秦琉肩膀,笑得捉狭:“千百年来的经验,妈教训儿子,应该打屁股!”
秦琉一愣,反应过来之后,面上神情终于有所和缓:“哦也好,妈下命令,赳赳执行吧。”
站在旁边静静听两个女人商量着如何教训自己的霸总,听到这里忽然面上一红,不自觉想象温赳小手拍自己屁股的场景……他轻咳两声,示意自己还在,别太过分。
本来是要打趣羌近酒,逗妈开心的,冷不防把自己也绕了进去,又听闻羌近酒咳嗽声,温赳不好意思地挠头。
“还是不打了,我还指望他抱我上楼呢。”
羌近酒忽然插话:“那我先谢过赳赳不打之恩。”
看着二人互动,感情似乎有所升温,秦琉放了心也就没再计较,毕竟小夫妻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休息一晚,再醒来的时候,温赳躺在大床上动了动脚背,发现竟然不怎么疼了,她很满意咧嘴而笑。
羌近酒早就起床离开,他本来打算在家照顾温赳,可惜城西万林园有紧急的事需要处理,又因羌笛外地出差未归,只得他去。
而伤号温赳也只陪着秦琉在家待了一个上午,中午的时候她接到电话,是古鲸教授,他出差回来,想着工作日事情一堆,看能不能周末下午见见温赳。
温赳巴不得早点见到古鲸,最后在秦琉的责备目光与再三嘱咐下,不太利索慢悠悠地回了学校。
司机把人送到农林学院的实验室门口,温赳下车后直接往实验楼走去。
她走出没多远,拐角处,不料一位女同学突然跑了出来,对方反应还算及时,险险地侧身才没有正面撞上温赳。
但擦身而过的力道,足以带着伤势未愈,重心不稳的人往后退去,眼看要栽倒,一只大手搂住她的腰身。
不等她站稳,那只大手又带着她往旁边的墙壁而去。
温赳后背撞到墙上,另一只大掌垫在她脑后,才免于撞到头。
时见鹿一手揽着温赳的腰,一手给小脑袋当垫背,他低头看向圈在墙壁与自己之间的人:“温赳,你没事吧?”
继那位冒冒失失跑过去的女同学之后,转角处又跑出了更多的同学,男男女女,高矮胖瘦,不一而足。
温赳明白过来,时见鹿这一系列动作是为了避开这波人流。
她看向近在咫尺低头询问的人,对方宝石蓝的眸子熠熠生辉,里头涌动着担心。
温赳摇头:“我没事,谢谢你。”
两人离得很近,从某种角度看过去,姿势极度暧昧,就像热恋中的情人,高大男友壁咚女友,将她圈在墙壁上亲吻的感觉。
听闻她说没事,时见鹿才有心思关注别的,察觉自己的动作有些逾矩,他轻咳一声,随后快速直起身往后退去:“抱歉。”
距离太近,温赳本来有些尴尬,可这会见对方如此一本正经道歉,她反而笑道:“没事啦,事急从权,医生救起病人来比你这个狠多了。”
时见鹿轻笑:“之前还担心你会别扭、生气,不料你是这样想的,我放心了。”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时见鹿见温赳腿有些不利索,他执意将人送到实验室才离开。
跟古鲸第一次见面,温赳就觉得对方是一个古怪的长须老头,既不问自己为什么要学酿酒,是否有根基,也不问test1号研究的如何了。
第一句话是确定人身份:“你就是温赳?”
第二句怪异得很:“你脚受伤了,正好。”
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连连点头:“教授好,我是温赳,脚确实受伤了但无大碍。”
“嗯,用这个理由跟你的专业老师、家里请假吧,这几天封闭学习。”古鲸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一锤定音。
温赳心中觉得奇怪,但她静静看着坐在对面的教授,眼神静寂如古井,镇定从容,一切了然于心之感,她正要点头。
对方却忽然开口:“我的学生得相信我,尤其是我的教学方法,当然你作为非正式学员……”
温赳深吸一口气:“我相信,就如同我莫名相信自己能学好酿酒一样。”
“好,我喜欢自信的人。”
正当温赳给学院写请假条,向秦琉报备,为封闭学习做准备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又被人偷拍了。
陆淼看着照片里搂在一起的男女,她脸上滑过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淼淼,叔叔有一个问题,需要你如实回答。”静谧的客厅,坐在一旁的陆知忽然出声。
“叔叔请问。”
陆淼正襟危坐,在陆知面前她乖巧得很,同样姓陆,但眼前人并非自己的亲叔叔,他是爸爸的至交,他长年漂泊在外,很少见面。
可就是这样一个很少见面的人,她莫名依赖、亲近。
听爸爸说,自己小的时候遭过大难,全赖叔叔出手相救。陆淼想,这或许就是亲近的源头,此人等同于自己的再生父母。
陆知伸手,点出照片里的温赳:“这个人,如果是你最大的对手,你会怎么办?”
陆淼笑:“叔叔,如果最大的对手是温赳,那我赢定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温赳与羌家的关系吗,叔叔可以告诉你。”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淼淼真的喜欢羌近酒?”
陆淼有些疑惑,前后两句话转变太大,按捺住心中的着急,她点头:“真的喜欢。”
“如果他已经订婚了呢,你当如何?”陆知紧紧盯着对面女孩的反应,不想错漏对方分毫真实情绪。
订婚?陆淼心中一紧,搁在腿面上的手不自觉握拳,凤眸如刀掠过桌面上的照片:“叔叔的意思是,温赳与羌近酒已经订婚了?”
陆知点头,进一步揭开残酷现实:“是,你当如何?”
“订婚就订婚,我顶多失去先机,绝不退缩。”陆淼一字一句,眼神坚定。
“那要是结婚了呢?”陆知紧逼,探寻对面人的底线。
陆淼觉得这些话都是刀子,在刮自己的心,本来她有机会的,一回国就出手,那样羌近酒就不会有什么未婚妻,什么前妻。
“结婚了还可以离。”陆淼陷入一种执拗:“只要是他,我可以包容、退让一些。”
陆知伸手摸她的头发:“傻淼淼,叔叔不过那么一问,他们俩订婚是真的,但是否结婚这个尚不确定。”
陆淼心中一喜:“叔叔,你说真的?”
“嗯,叔叔什么时候骗过你?”陆知笑了起来:“既然淼淼怎么样都认定了羌近酒,叔叔会帮你达成所愿的。”
陆淼一改正襟危坐,靠近陆知挽住他手臂:“叔叔对我最好了。”
虽然知道羌近酒与温赳已经订婚,但此刻,陆淼并不怎么担心,她自认为不会输给温赳,这会又有叔叔帮忙,更加不足为惧。
眼神扫过桌面上的照片,陆淼眼神阴鸷,心道温赳脚踏两只船,真是不知检点!
她一边心疼羌近酒摊上这样的女人,一边又庆幸这样的女人给了自己机会。
陆淼抬头:“叔叔,如果把照片公布出去,你说羌家会跟温赳取消婚约吗?”
“现在不会。”陆知打趣道,“你将来是要嫁到羌家的,这些照片对外公布,羌家没脸不就等于淼淼没脸吗?
陆淼有些不好意思,但仔细一想是这个道理。凤眸微转,她继续道:“不对外公布,但是可以让羌家知道吧?”
陆知眼神一眯,赞叹道:“此法可行,怀疑的种子先埋下去,然后慢慢浇灌,淼淼就等着大丰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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