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2 / 2)
她正如此想着,冷不防那个远去的身影忽然顿住,旋即转了过来,她心底一喜,以为还有转机。
不料,那人只是说:“陆小姐,人不是每次都能把自己摘的那么干净,奉劝你收手、识趣。”
是警告。
陆淼再也承受不住,泛着雾气的眸子,热泪滚下,她不断摇头反复说着“我没有,我没有。”
然而这次,那个身影再也没有回转。
这一头陆淼哭着走掉的时候,那一头温赳正笑着下车,来见秦琉,心情莫名好。
“叮”地一声,电梯抵达六楼,温赳走出没几步,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
她回头,随后冷脸:“你站在这干嘛?”
羌近酒浅笑:“等你啊。”
一想到在实验室与古鲸教授的对话,温赳就没好气,这人竟然敢背着自己拿着结婚证出去忽悠人,可恶!
她偏头轻哼:“什么等我,躲在一旁,是想吓人吧。”
羌近酒纳闷,早上出门前还好好的,这会这么对自己这么冷,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吗?
不管如何先示弱为强,想到此,大手装作不经意摸向自己的后腰,他说:“我哪舍得吓你,刚才慌神一会,你就走远,我这不是着急追不上,才拍你肩膀。”
话落,右手已经揽上对方肩膀。
温赳本本是要计较的,可看着他这样一幅弱不禁风的病样,又软下心肠。
哎,终归是自己理亏,昨晚那一脚踢出去后,简直坑人坑己。
没办法,得认啊。
于是,温赳小手伸出扶住了对方胳膊:“今天下班挺早啊,按时吃饭了吗?”
羌近酒很受用,在对方的搀扶下慢慢朝前走:“吃了,要是不放心可以问成铭。”
“成铭跟你一条裤子,问他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温赳才不上当。
羌近酒停下,笑眯眯地凑到她耳边:“那欢迎赳赳随时来公司突击检查。”
掌心抵在对方饱满的额头,温赳将没脸没皮的人推开:“正经些,这是在医院,公共场合。”
“六楼已被承包,没人。”
羌近酒脸皮厚得很,看着近在咫尺的姑娘,小巧地嘴巴一张一合,他忍不住想亲上去。
但是,还不行。
“好好走路。”温赳绷着脸,“腰上的伤好些了吗?”
“在别人面前好些了。”羌近酒答得狡猾又巧妙:“但是在你面前,没好,还是疼。”
这是大实话,有双层意思,可惜温赳只体会到其中一层,那就是:羌近酒死要面子,在别人面前要维持形象强撑着,撑了一天,面对她时,整个人放开,不仅腰疼,还要扶。
“活该。”她没好气道。
“有你照顾着,活该我也高兴。”
自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决心追妻,羌近酒的甜话技能仿佛自动点亮。
温赳顺势摸了摸他额头:“你别不是发烧了吧,我跟你讲,待会见到妈,你可得撑住了,别让她担心。”
“赳赳放心,保证不让妈发现。”羌近酒心想,就妈那个人精,那还不是分分钟把自己的谎话给戳破了。
“那就好。”温赳放下心来,忽然纳闷也不算太长的走廊,怎么走这么久还没到。而且,拉着对方胳膊的手,有种拖着人往前走的费力感。
她狐疑:“走这么慢,你是不是故意的?”
羌近酒笑,特意把自己的大部分重心放到温赳身上:“是啊,就想跟你慢慢走下去。”
温赳摇头,暗叹对方病得不轻的同时,手上微微用力,瞬间加快了速度。
几乎被拖着走的羌近酒:老婆力气怎么这么大?
接下来的日子,温赳几乎忙得像陀螺,影视学院、农业学院、医院、家,这四个地方构成了她的全部生活。
风风火火,脚速飞快,一下课就不见人,以至于温锦好不容易逮住一次专业课的机会想找她算账,都没拦住人。
学习,实验,照顾秦琉,再忙再累温赳也不怕,她怕的是,天黑之后回到家要面对的那个如膏药一般非要黏着她的男人。
床上床下都怕,尤其是一进入卧室,犹如小白兔进入豺狼虎豹口,可关键是那人狡猾得很,特别会见菜下饭。
你稍微温和一点他就黏上来,你要是硬气,他马上就弱了,可怜巴巴地扶着自己的腰。
又特别可怜巴巴地说:“赳赳,我也就敢在你面前喊疼,你不会嫌弃我吧。”
温赳愣住,旋即摇头:“不会。”
一声“不会”仿佛莫大的恩赐,能让羌近酒欢天地喜扑上来。
温赳不止一次庆幸,好歹这周是金黄色体质,有力气加持,不然肯定无力反抗,被对方占尽了便宜。
好不容易熬到周四,下午的时候,因专业老师有事调课,温赳到达医院的时候也就比平日早了很多。
经过一段时间的住院观察,医生最后建议秦琉回家调养,因为秦琉出院,羌笛不放心,特意把方敬林叫了过来全程陪同。
温赳到的时候,病房里只有秦琉和方敬林,他们俩在谈话,提及羌近酒,腰什么的,这话让温赳下意识顿住。
这些天,用药很勤快,但是羌近酒的伤势好得很慢,中途她再次建议来医院做个检查,又被拒绝。
难道伤势很重?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推门的动作停住,温赳想,先听听方敬林怎么说,羌家的家庭医生,隐瞒谁也不敢隐瞒秦琉。
“方医生,阿酒是受伤了吗?我看他有时候走路的姿势有点怪。”
病房里,秦琉蹙眉,这几天她总觉得儿子怪怪的。有一回透过窗,她看见赳赳扶着阿酒往住院部走。
方敬林掩嘴轻咳,“没事,太太,就是腰伤,不要紧。”
听闻是腰伤,秦琉急得想坐起来,被方敬林制止住。
“他年纪轻轻的,怎么会伤到腰?你说实话,是不是很严重。若真是不打紧,为什么瞒着我?”平日里温柔好说话的人忽然变得严厉。
“太太,你别激动。”
害怕对方过激牵扯到伤,方敬林赶紧道:“就是从床上摔下来,其实没伤,羌总装的,似乎是为了温小姐。”
从床上摔下来,然后装病?秦琉眼睛一转,联想到赳赳扶着儿子,儿子趁机黏在人身上的场景,她明白过来。
“这孩子,也皮了。”秦琉笑骂。
“可不是,第一次见羌总这样,我也就配合了一回。”
病房里,两人都笑了起来,但是门口的温赳,瞬间冷了脸。
好哇,竟然敢合起伙来欺负自己,把她骗得好苦,这些天哄孩子一样照顾他,惯着他,过分了。
温赳扭头就走,心中有气,脚下自然生风,转眼就离开了住院部,速度之快谁也没有发现她来过。
下午六点,温赳再次出现在医院,身后背着包。
病房里,一切已经收拾妥当,几人都在,就等着温赳过来,然后一起回家。
羌近酒见她今天来得有些晚,凑上前去,轻声询问:“堵车,还是老师拖堂了?”
温赳偏头看他,皮笑肉不笑:“没有,就是脚疼,走得慢些。”
是这样,脚疼到想踢人。
听闻她脚疼,羌近酒赶忙将人扶到一旁坐着,然后他快速蹲下,大掌伸出就要脱对方的鞋,看一看究竟伤到了哪里。
温赳使力挣开:“你脱我鞋干嘛?”
“看一下伤在哪里。”羌近酒有些心疼:“两个学院来回赶,辛苦赳赳了。”
“是啊,很辛苦,累得不想走路,待会你背我好不好?”
温赳搂着他的脖子,状似亲密撒娇,实则是故意设陷,哼,她要当场戳破这个人的谎言,然后理直气壮开始算账。
“好。”
羌近酒爽快答应,往日里挺精明的一个人,没有发现任何不对之处,满腹心思只想宠着心里眼里的姑娘。
更何况,此刻温赳还搂着自己的脖子,这可是鲜有的福利,羌近酒还以为是自己这些天的努力终于起了效果,温赳已经会不由自主跟他亲近了呢!
温赳笑意加深,心道:这个混蛋,平常走路都要自己扶,这会竟然要背人,看把你能的,今晚有你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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