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 / 2）

到时候，要恢复以前的关系就容易多了吧？\/

小腿隐隐作痛着，八田一把坐在对方的座位上，把档案的号码翻开来看，再依照顺序塞回去，直到他将其中一份打开时，一张照片掉了出来，八田想抓住，不料被风吹落在地。

\/为什么就是不懂呢？

除了猴子你个人独断的决定之外，没有什么可以把我们的人生轨迹彻底分开。

德累斯顿的石板不可以，达摩克里斯剑的坠落不可以。

就连……我自己也不可以。\/

八田缓缓蹲下身，捡起了照片。

里面的少年拉下针织帽，滑板一翻，顺着栏杆而下。

\/要是自己可以应对自如的话，就不用死命拉住一点羁绊，拼命要对猿比古发出可笑的提问了──人间有四样东西无法挽回，你理所当然的全部浪费在我身上了。

这是我永远做不到的事。\/

手一颤，他把照片放在桌角，立刻去回翻那封文件。

果不其然，每一张自己的照片，无论侧脸、正面，全身或半身……还有背影，唯一的相同点是，八田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看向镜头，头皮不禁发麻起来。

\/喜欢和喜欢过的差别是什么，猿比古不知道吧？

──不是变成过去，而是谁都回不去的意思。

你知道我不想回去那个刀剑相对的曾经，我知道你不想回到那个空荡荡立下誓言的狂妄时期。\/

这一段时间，伏见的记录报告，彷佛在跟八田说──

自己的一举一动，在这个城市的监视下，通通都在摄影机前无所遁形。

八田暗自咬起牙，手却静悄悄地把照片全归位，翻开了下一本记录文件。

\/如果喜欢就是你焚烧了自己的胸口，而我必须对你怒目而视才能证明的东西。

如果是背道而驰，才能彰显这份感情──如果只有这样，你才会相信我们之间有真实存在的东西……

那我可以选择不要喜欢你吗？\/

酒吧的门口、挂着名牌，开张和歇业都是，风雨无阻的时间在数字逐日的运转下。

八田看见吠舞罗的每一个成员都入了镜，作息和活动都被清楚的标记出来，数据里一点空白都没有，附上了一堆他看不懂的英文，安娜被红笔单独圈了出来，列表落在女孩的侧脸旁，八田一看，眼睛不禁瞪大。

\/你会后悔吗？

你后悔用那种方式喜欢我了吗？猿比古。

回答我。感到无力的人并不只有你一个而已呀。\/

就算八田读不懂英文，他也看得懂上面所标示的图案──达摩克里斯剑。

威兹曼数值有连续的二十几天都画上了不明记号，从日期来看，是从石板被伊佐那社破坏的那一刻起。

然而又出现了，八田的指甲拨过那一堆用原子笔涂改的数字，威兹曼值重新出现的时间是──一个礼拜前。

\/不，不用了。不回答也没关系。

因为我已经不需要答案了。\/

八田找到了复杂又饱含暗示的线索，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要通知草薙出云。

顾不得什么不方便联系的理由，那种小事在王的面前，通通不足以说道，所以他手忙脚乱的拿出终端机，按下快捷键一拨──

\/从你说出口之后，我就不需要答案了。

第一个浮现的并不是高兴或喜悦之类的、极其单纯的感动。

而是另一种……果然呢、好像就是这样，「终于确定了」的感觉，然后忍不住感慨起来，你在这方面简直一无是处，除了会有「罪恶感」。\/

终端机擅自响起来了，在八田还没有拨出号码之前，少见的默契，来电的是草薙出云。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把电话接了起来。

\/我也是个一无是处的人。

天作之合什么就免了，只是一个糟糕的人遇上另一个糟糕的人，然后把彼此的人生弄得一团糟后，最后还无法释怀。\/

「……喂，草薙哥？」

对方嗯了一声，呼气也随着一点杂音传到了耳畔，八田可以想象出对方吐出一口烟的画面，但不等他说出发现的情报，草薙就先开口了，「现在情况紧急。」

随着对方话说出，八田逐渐握紧了终端。

「镰本被袭击了，伤势很严重，你赶快来医院一趟。」

\/现在你有归处了吧？

不是即使生病也要去执行吗？我啊，觉得自己也挺可怕的，听到猿比古说出「我不想看到美咲」之后，松了一口气。

因为我啊，暂时也是无法面对你的。\/

挂了电话，八田打开门，顿了一下，又关起来。

他拉开了伏见房间的窗户，然后翻身跳了出去。

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