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这次是哪里？」草薙问。

一道绿光从终端中冒出，Jungle画面持续载入时的动画，一个尖鼻子的白色人偶在原地奔跑着，他的指尖定格在屏幕边缘，隔着一包烟，外层的塑料套添上点点光芒，被暗巷里的冷风吹散，男人反射性抬起头，夜空中的月亮被来者切成两半，不一会儿，手里剑划过草薙的头发，随着惊呼落下，硬生生插在背后的墙上。

平坂道反翻身，跳了几步，爬上了建筑物的顶楼。

她摘下面具说：「你站在那里很危险。」

语毕，手上的苦无闪着绿色星点，指向草薙。

「......那个，可以用温柔一点的方式提醒我吗？」

「你付出的报酬，还没有到可以让我温柔的地步。」

「欸？我都给命了呀。」草薙一愣，苦笑起来，「你就不能稍微通融一下吗？」

「作为吠舞罗的二把手，我还以为你会是个更加慎重行事的男人。」

平坂面无表情望着自己的顾客，但草薙似乎从中看出了一点嫌弃，听对方再说：「结果，处理追兵的方式粗暴罢了，还好几次差点暴露行踪，你真的知道逃亡的意思吗？」

「没有感情意味的私奔？」草薙挑眉回应。

弹指之间，第二把手里剑插在他手臂旁，冷汗冒下的同时，只好赶紧收回自己的玩笑话。

「我随口说的、随口，你别在意。平坂小姐意外是个严厉的人呢。」

「不，这个状态像你一样松散下去的话，迟早会死。」平坂说，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不对，作出修正，「虽然你无论怎么样都死定了。」

「......我有哪里得罪你了吗？总觉得我们的对话越来越不友善了。」草薙说，他露出一副苦恼的模样回想，「不对呀，当初跟你打的是小八田，我也只是从中干扰了一下。而且，平坂小姐不也躲过那次攻击了吗？」

「你是故意瞄准脸打的吧？」对方回道，眼神更冰冷了。

闻言，草薙一顿，他有些讶然，「就因为这个？那我可以道歉。那时候还不知道你是女性，所以失礼了。」

接着，他搔了搔头，呢喃着：「啊......逃跑的时候，好像不小心伤到小世理的脸了。」

「真糟糕，没有好好道歉的机会了。」

「没有诚意的道歉，才更令人困扰。」平坂说：「虽然不清楚你和scepter4副长打算发展成什么关系。不过，你决定逃跑的那一刻起，所有可能性都出局了。」

「这不是出不出局的问题。」草薙扶额，他解释道：「事情不能好好作了结，总会有个疙瘩。就像平坂小姐现在这样，虽然没打中，但超级记恨我打你脸的事情呀。」

平坂顿了一下，不明白语言要从哪里组织，试图表达的意思第一次委婉了起来。

她说：「我觉得......她应该不会那么在意你的事情。」

被打枪了。草薙意识到，一种无语的感觉像泡泡不断冒出又破裂。

因为没那个意思，不应该介意的。可是，被不是本人说出的话打枪，心情就特别复杂。

现在，他已经分辨不出对方到底有没有恶意了。

不等草薙说话，平坂又转向另一个话题，「你当时瞄准我的脸，是想把面具打下来吧？」

「同时，也在猜测我自己的性别。想着要是女性也没办法，毕竟是敌人。」凝视着没有反驳的草薙，她继续说：「然而，这都不是我感到不悦的原因。」

「那时候，你转头看了八田美咲。」平坂断言，「并不是为了确认他的安危，只是单纯想看对方的反应吧？」

「......你作为一个特务，敏锐的地方是不是不太对啊？」草薙回应，眼神飘移。

他没想到自己当初的行为会被分析出来，以为八田没有发现就好。

结果，现在尴尬的彷佛被人摊平一样质问。

「当时，我没有记住战斗以外的细节数据，所以不清楚你的目的。」平坂无视对方的不安，说下去，「在这之后，查到了八田美咲不擅长应付女人的事实。」

「其实啊，小八田在战斗的时候，就不会特别在乎性别了......」

「但是，要是突然发现对手是女性的话，想必会露出非常困扰的表情吧。」平坂说：「你不就是这样想的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欣赏自己同伴露出那种表情。可是我被小看、被当成道具一样利用了吧？」

「也没有到那种程度啦，只是类似......嗯？恶作剧的心态。」草薙试着解释。

看着平板的神情没有好转，完全说不出塘塞的理由，「好吧，我承认有一点是故意的。」

「因为小八田还有点生气我离开的事，所以想看看他别的表情很奇怪吗？」

「你把我当成恶作剧的道具这点很过分。」

「真是非常抱歉，平坂小姐愿意原谅我吗？」

「我刚刚说过了，没有诚意的道歉才更令人困扰。」

......不，现在令人困扰的人是你吧？草薙想。

然后，平板又加了一句话，她说：「而且，现在的八田美咲，应该会比那时候更生你的气吧？」

「......你确定要聊这个话题？」很奇怪吧？为什么是谈这个？

这是打算继续针对我，还是揭过一页的意思？草薙不解。

不，用小八田的事接续话题，感觉会被挖掘出更多啊。

而且，如果要说小八田和对方的关系感觉还要扯上一个人——

「并不是好奇，但是连续两个雇主都被同一个人不停的拨打电话。就算我想置身事外也很困难。」

求求你置身事外。什么都不要问就可以了。

草薙敷衍的笑了笑，把终端的通联记录全部删除，他知道于事无补，平坂那里早就在下载Jungle的时候，连间谍软件一起植入了，对方虽然是管理员，却无法分开通讯功能和间谍系统，再高的权限都没有用，因为一个都不想要。

一个都不想要，却必须全部接受的事情还少吗？草薙想着，自己是最没有资格说出口的那个。

「你得确定他不会造成之后我们行事的阻碍。」

草薙看着冷淡处事的平坂，第一次觉得无力。

他说：「以氏族的能力要给『王』造成困扰，是不可能的事吧？」

「烦人到困扰的程度，还是做得到的。」

「对伏见或许是那样吧？」草薙笑了，眼神平静的陈述事实，「可惜，他不会过来追我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娜，小八田不可能放她一个人的。」

平坂不为所动，继续问：「要是真的来了呢？愿意认你为『王』，前来臣服的话——」

「那我会揍他的。」草薙回答，「好好揍一顿再丢出去。」

「我传给他的讯息，你不也看过了吗？不好好照顾安娜，也是违反『王』的命令。」

草薙说到最后，反而忍不住笑了，「放心好了，虽然是个热血笨蛋，该识大体的时候，他还是会乖乖待命的。」

而且，身体应该很痛苦吧？想起来就有点愧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