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 / 2）
最後，是威斯曼打破的沉默。
他说：「如果势均力敌，才能算敌人的话，那就姑且把『康斯坦兹』石板当作敌人吧。」
反应过来，又喃喃自语，「哎呀，那我立场感觉比Jungle的这两位还惨呢，连力量都没有得到。」
「可是，你得到了比水流的一切。」平坂说。
她把筷子平放在碗上，草薙才注意到原来刚刚这个人都还在用餐，谈论腥风血雨的过去，都是闲话家常罢了。
「我刚刚调查了一下这里的电路状况，似乎十分拮据，不知道前白银之王将学园岛的电力用在什麽方面了？还有Jungle基地连接全市的管线被挪用了，许久埋在黄金之王眼皮下的其它资源，被你挖起来了吧？」平坂说着说着，眼光转向愣住的草薙。
「即使这样也不够吗？还要把『赤之王』找过来。」
「阿道夫·k·威斯曼，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这是一场质问吗？草薙想，他自己似乎不是主角了。
然後，偶然回想起刚遇到平坂决定合作的时候，对方似乎意有所指，但他当时心急如焚，眼中只看到栉名安娜和八田美咲的性命高悬着，如果他没有下定决心，就不可能跟着对方开始寻找石板，然而，那时候的平坂说了什麽？
「我正在烦恼的时候，你自己就找上门了。」
她在烦恼什麽？似乎和自己的烦恼不一样？
这时，想不通的草薙听见了威斯曼的回答，「我想做的事情跟比水流一样。」
「小丶小白？」
「你在说什麽？伊佐那社！」
最後开口的是平坂，她顿了一下，「你......果然被那些疯狂的东西洗脑了吗？」
闻言，威斯曼笑。
他开了一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你们觉得石板为什麽不选我作为『王』了吗？不就是因为上一次发现我能自由控制威斯曼值，让达摩克利斯到达临界，极限值的碰撞毁掉了上一块。所以，『康斯坦兹』现在连剑都不给我了。」
「那麽这一次......谁的剑可以当成武器呢？」
语毕，威斯曼转向草薙，「力量最容易崩毁的『赤之王』，是最适合的人选了吧？」
「可惜，草薙先生应该不能控制落下的位置，当时，就要请你站在石板正上面了。」
威斯曼缓缓说明自己的意图，「为了刺激你，我需要用到非常强大的能量，现在这些事完全是瞒着scepter4进行的，接下来，算是最终实验吧？青之王不可能察觉不到。」
「保险起见，他想必会阻止，到时候可以麻烦平坂小姐丶不......」昔日的白银之王露出了微笑，改正自己的说词，「应该说是——现任的『绿之王』，可以拜托你挡住宗像先生吗？」
「我想要再一次消灭石板。」
＊＊＊
「所以，流死前到底说了什麽？」
平坂闭上眼睛，她想着自己被伏见猿比古抓进监牢的前一天，那时候这个世界的雏型都还没有改变，她以为自己的雇主也还是那个原来的比水流，直到发现自己被瞒着，对方私下又召集了另一批Jungle成员，进行无差别攻击的雷光之术时，才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不是愤怒或是憎恨，而是有一种终究走到尽头的感觉。
她的能力不再能胜任更加困难的任务，或者说比水流早就知道她还自有打算，要逃出那场爆炸并不难，又或者早就料到青之王会阻止雷光之术，那都不重要了。
分歧点已经在他们共同的道路上出现。
「平板不想要吗？可以改变世界的力量。」
「那为什麽不升上J级成员呢？你的话，时间上看来是迟早会做到的吧？还是就想停在这里？」
比水流问着，表情是单纯的好奇。
即使他并不缺少这一个部下，还是想要尽可能了解常人的思维。
那时候，她是怎麽回答的呢？
平坂道反睁开眼睛，她想起来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回答。
——因为比水流没有在梦以外的地方问过自己。
像是早就知道，她的极限到哪里似的，带着更强大的同伴向前走了。
「我想要创造出新的世界，那是不是应该也创造出新的统治者？」
比水流沉思，然後问：「那创造出新的『王』怎麽样？」
「你果然是——那种会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强加在对方身上的类型。」
「肯定的吧？因为没有人会理解我，所以得让他们站在相同立场才行啊。」
比水流笑了，「那些没有梦想的人，为什麽不试着来帮助我实现我的梦想呢？」
没有梦想的人是指我自己吗？平坂不解。
一直疑惑着，却找不到机会开口。
直到她恍惚发现，比水流的梦想是比牺牲其他人的梦想作为基准实现的。
同时，她的梦想在那一刻被毁掉了。
「从来没有渴望过和平的生活，只是觉得这样过下去也可以。」
「然後，在所有人都充满力量的时候，才发现并不能保护自己所想要的东西，跟日常完全不一样了，这个世界的规则被破坏了。」
无尽的力量造就了无尽的纷争，这不是某一个王的思想偏差，而是整个世界跟着一起混乱了。
因为强大，所以有能力去欺负弱小。
自古以来没有改变过，获得强大异能的人，去欺辱弱小异能的人，甚至是不是攻击类别的异能就会被无端小看，比水流真的有想过这些吗？因为站在顶端，所以看不到下面的人还在挣扎。
——是石板在控制你的行为，不是你在决定你自己的命运。
平坂看向了威斯曼，罕见带着明显的疑惑，她问：「为什麽你说自己想做的事情跟比水流一样？」
「如果是他的话，绝不可能毁掉石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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