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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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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田美咲发誓,他打从出生以来就没有遭遇过那麽尴尬的状况。

不敢抬头,可是不抬头的话,要和被自己抓住脚的女孩说话,总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可是,抬头就会看到那个啊!

那那个内、内裤呀!只要稍微不小心,那种东西一看到就忘不掉的吧?不用说以后要怎麽面对安那了,八田红着脸,脑袋裡除了不断否认自己是罗莉控以外,贫乏的词彙找不到任何出口,可恶啊——当初怎麽会因为对方说「抓着我飞,这样比较快」,就鬼使神差的答应呢?

你知道你现在双手握住的是什麽吗?是12女孩白`皙瘦弱的脚踝啊!

你明白你刚刚努力想忘掉的画面是什麽吗?是内——不,那只是一块布料和十束哥用了三个月缝上去的蕾丝而已,没什麽特别的,但要是死去的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下被男人看到,会愤怒地从坟墓裡爬出来吧?

绝对会。打了个颤,八田起了鸡皮疙瘩。

周防和十束犹如恶鬼般狰狞的面容,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晃动,随着强劲的冷风吹来,他满头大汗更显得冰凉无比,羞怯带着恐惧一起冷到了骨子裡,再想到草薙出云出黑气的微笑,为什麽他有一种就算想要阻止对方,自己可能会先被一堆奇怪的理由给解决掉的错觉?

「可恶!到底为什麽没有别的选项啊?安娜你难道就没有裤子吗?」

「不喜欢穿。」女孩挥动着翅膀回道。

「这不是喜不喜欢穿的问题啊!这是你会不会就不经意被别人......嗯,总之,这样不行啊!」

闻言,安娜突然向左倾,闪过一阵狂风,馀力把八田吹得有些头晕脑胀,刚从医院被带出来,其实身体并没有好到哪裡去,他咬着牙稳住自己,临空的时候不能看下方,可是相反的,看上方更是死路一条,闭起眼睛又是最没有安全感的做法,幸好学园岛就在前方,八田已经看到被架构在一起的建筑物了。

冥冥之中,到了能够松一口气的时候了吧?

然而,正努力让自己飞行的更高,好经过scepter4包围线的女孩又说了,「美咲的话,没关係。」

「什、什麽没关係?」

「内裤。」安娜说:「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但我介意呀!」被戳破心思的八田反驳着,随即想到了更危险的方向,「话说,你怎麽可以不介意?这是需要介意的事情!啊啊,就算吠舞罗都是男的,安娜你也不行......」

「美咲,好吵。」

「啊啊啊啊——你居然还嫌我吵?不行,就算嫌我吵,我还是要把正确的观念说出来啊!虽然这个姿势是没什说服力,但是安娜女孩子不可以对自己的、自己的......总之就是自己的那个,特别不在意!」八田苦口婆心想要用自己奇怪的文句结构,避开会令他羞赧无比的词。

「你以后想要飞的时候,就算是战斗都要注意呀,那不是随便可以露出来给别人看的东西!」

「只有美咲看过而已。」安娜又加了一句,「从头到尾。」

「你是故意的吗?还是想说明什麽?不、不行,反而是我的罪恶感又更深了。」

八田叹了一口气,生无可恋的同时,他看向前方越来越近的学园岛,其它心思不可抑止的涌上来,根据安娜最后玻璃珠停留的方位,草薙就在那裡,在车阵裡的scepter4恐怕也是不知从哪裡得到情报了吧?

包围网虽然没有直接触及学园岛附近的边界,确实随着时间在缩近,这样看来迟早会——

「可恶,不是都警告过那群蓝色衣服了吗?这明明是吠舞罗的事。」

多管閒事,从以前就一直有的印象又再度验证了。

八田不自觉烦躁起来,光是看到同样款式的制服,他就会想起曾经在医院裡对着自己大吼大叫的人,是伏见猿比古颤抖的按住自己肩膀,告诉他关于两股力量在八田身体内分不出胜负,战场却会随着时间濒临崩解的事实。

当时,自己是怎麽回答的呢?

异状肯定是早就察觉到了,但是直到吐血以前,都下意识隐瞒着对方,八田想起来了,他在scepter4讯问处硬是熬了三天,才见到伏见,并且同意道出他所知道的『部分』事发经过,没有什麽痛彻心扉或是坦诚相对之类的情节,他们之间早就已经没有暗潮汹涌了,只是像是道别一样,说喜不喜欢不觉得过于矫情了吗?

简直就是死到临头,想要把烂帐一次解决掉一样。

但最后要死了,烂帐还是解决不了,八田看向伏见的面容,对方总是在过去敌对的时光中,不断口吐出一句话——

「你就这麽一直看着我吧,美咲。」

我现在看着你了,没有感受到什麽特别,这不是猿比古的问题。

是我已经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有着更难以忍受却必须完成的事情,在等待着他们全部人。

他强犟着一口气说:「你觉得我会因为『自己的死期快到了』那种事情,去逼安娜和草薙哥做选择吗?」

「『那种事情』?」

伏见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肩膀,用着难以置信的语调重複着,「对美咲来说,为了献上荣耀什麽的,『死亡』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别开玩笑了!」伏见说:「他们迟早有一个会死啊,你根本不需要被牺牲!」

来人语调压得重,一字一顿,宛若要烙印在八田心中似的。

伏见整个人呈现的状态硬是比在病床上、却无法解决病因的八田还要孱弱上几分,连他都分不清楚,这样惨白的伏见,是哪来的力气勒的自己胸口隐隐作痛。

不知从何而来的痠疼漫佈四肢,八田喘了气,稍微推了一下对方,推得动、下一秒人又紧紧靠上来了,伏见搂住自己,这次不敢太用力,在八田耳边用着下一秒就会断气的口吻说:「你......想要我做到什麽程度才行?跪下来、拜託你活下去吗?」

接着,迅速变脸了,连一丝丝缱绻的绮想都不剩。

伏见冷笑,「以前是为了尊先生献出性命都在所不惜,现在,居然要为了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去死吗?」

「不是去死,我不是还有机会活下去吗?」八田说。

他绞尽脑汁,组织语言,「只要找到草薙哥和安娜可以共存的方法,那就——」

「在这之前,你要是死了怎麽办?」伏见大吼道。

八田一瞬间被吓得一步也不动,他看着对方歇斯底里的模样,脑袋突然一片空白。

——陌生无比。

这不是他认识的伏见猿比古,这个毫无保留奉献上一切的人,不应该是他。

即使再担心也好,冰山一角的崩溃始终好好藏在心底,八田知道,那本来就不该被自己看见,伏见小心翼翼隐藏、即使选择要伤害他,也想要隐瞒下去的喜欢,不知不觉中,可能已经不是「喜欢」了。

摊在阳光下,几乎要把所剩无几的耐心给烤乾,他们独一无二的过往与曾经,被自以为是——认定为「命运」,风化以后,薄薄一片快要断裂的红线,在石板的束缚下,谁都是坐井观天的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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