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破格提拔（1 / 2）

三年前，帝都洛京。

那一年是宣宗十八年，朝中发生了好几件大事。比如说，皇帝立了三皇子为太子。

那时林栖之刚刚被钦点为状元不久，还是个初出茅庐未及弱冠之年的小子，像很多他的前辈一样在翰林院供职，等着参加两年后的吏部铨选。然而要怪就怪他之前声名鹊起，一篇《通十弊论》惊动朝野，丞相亲自点了他为状元，引为自家门生，又向大力皇帝举荐，甚至放言“非林栖之不能救我大周”。

丞相年轻的时候是跟着太祖皇帝打过天下的，历经三位大周皇帝，是当之无愧的开国元老、朝之栋梁。而面对老丞相满脸激动地劝说，皇帝只是笑笑，言道此人太过年轻，应当按旧制先放在翰林院历练几年。

丞相一脸遗憾地从乾元殿出来，没多久就上书乞老还乡。皇帝当然不允，然而丞相这次似乎是铁了心不要这丞相之位，皇帝只好给他加了一品国公爵，丞相之位暂且空置。

大约是出于对老丞相的愧疚，这次在给小太子选老师时皇帝就想到了林栖之，那个未及弱冠之年就名动朝野的状元。宣宗皇帝破例把他从翰林院提拔出来，做了东宫府少詹事，主掌太子日常起居并侍讲诗书。

此官无疑是储君身边至亲近的臣僚，宣宗此举既是为太子将来继位培养亲信之臣，也是为他日后的仕途铺路。能与太子殿下结下善缘，是多少人做梦都修不来的福气。

已经获封宋国公的老丞相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不甚欣慰，殷殷叮嘱他定要好好服侍在太子左右。

那时他是什么反应呢？林栖之记得自己刚听到这个消息时真是又惊又喜，这一步登天的机会让他仿若置身梦中。若是他能为太子授书，让太子懂得大周积弊和实施新政的必要性，日后太子登基推行新政的把握就大多了。

上任的第一天他兴冲冲地到东宫报道，满怀着壮志将酬的兴奋与激动，即使昨夜为了备课温了半宿书，也不妨碍他此时兴致高昂。

尚且年少的太子像个真正的学生早早等候在他的明德殿里，哪怕这个“老师”未及弱冠，只比他大了不到五岁。

太子凤目低垂，手捧一杯敬师茶，一口一个“先生”，脾气说不出的乖顺。

林栖之赶紧接过，借着喝茶的功夫掩饰自己的紧张。他从茶盏后偷偷打量身前的太子。那是个刚刚到束发之年的孩子，安静地跪坐在书案后，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是个孩子啊。想到立储之后朝野上下暗中传播的那些关于这位新任储君殿下种种不堪的流言，林栖之心中一叹。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每到讲习的日子太子都会早早等候，敬师奉茶，恭顺守礼，规矩做得分毫不错。

也正是太子太过于规矩的举止让他隐隐感到不安，毕竟太子还是个刚到舞象之年的孩子，却过分乖巧懂事，少了几分少年人应有的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