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芸姬（1 / 2）

“我看他就是信口胡诌！呸！”出了大殿，南霜顿时忍不住，秀气的小脸一皱，即使在骂人模样也十分可爱。

“使臣你别在意，我们都相信你是无辜的！”

看着一副急火火向自己表忠心的小侍女，楚钦颇有些哭笑不得。到底他们是外人，就算被怀疑也实属正常，可这小侍女看起来倒是一心站在自己这边。虽然不知道原因，他还是觉得心中一暖。

毕竟这是他在这异族之地遇到的第一个向自己露出善意的羌族人。

“快，使臣你们先回去换身衣装，随后我带你们去见王上。”南霜见四下无人，凑过来小声道。

林栖之怔了怔，刚刚被大殿上的一团乱扰了心神，差点都忘了和羌王约好了宴会结束后去找他。他和楚钦对视一眼，都觉得要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看一会和羌王的这次会晤了。

两人迅速回使臣庭院换回一身便装。林栖之还好，可楚钦一身叮咚作响的繁复服饰实在不适合这种私下会晤的场合。

正要出门，却被赶来的乔羽拦下了。他没来得及摘去易容，现在脸上还是一副羌人模样，一开口却是混熟的汉话，还带着点洛京口音，样子颇有几分好笑。

林栖之忍俊不禁，却听他开口道：“主上，林公子。我之前就想说了，”说着，向楚钦投去一眼。想起自己之前被楚钦临时打断的禀报，

他面上现出几分无奈，但被挡在一副大胡子后面倒看不出来了。

楚钦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当即心虚地咳嗽一声，示意他有话快说，不要扯些有的没的。

“你们身边这个南霜，不简单。”乔羽正色起来，微微摇了摇头。“我观她走路脚步轻浮，身上也似一丝内力也无。本以为是个普通侍女，但刚刚主上和林公子在屋内时，我竟一时没察觉到有人靠近。”

林栖之和楚钦闻言，想起刚刚南霜来唤他们赴宴，当时楚钦正发愁怎么把事情搪塞过去而林栖之则顾着盘问行为古怪的学生，两人谁也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本以为是分神的缘故，现在想来恐怕是南霜本身就武功不俗。

“恐怕此人内力深不可测，武功也绝不在我之下。”

想到那个刚刚还笑靥如花天真烂漫和自己聊天说笑，又站出来维护楚钦的羌族小姑娘，林栖之心下发凉。

羌王派这么一个人在他们身边，不是要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就是要伺机对他们下手。

“不对。”楚钦摇摇头，“我觉得羌王应该对我们没有恶意。”刚刚在殿上，他莫名地觉得那个和他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投来的目光中带着善意。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羌王事先知道我们会有危险，所以才派南霜来保护阿钦？”林栖之听楚钦这么说，也转换了思路。

“有可能！”楚钦双眸一亮。果然还是他家先生聪明。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不通了呀。”林栖之微微蹙眉，“之前追杀我们的是中原的杀手，‘追云’。乔统领，你可知追云是否会接手中原以外的生意？”

“这个不好说。”乔羽下意识地摸了把络腮胡子，“不过据我所知，之前的几十年里追云应当不曾插手中原武林之外的事，就连和朝廷扯上关系的单子也很少接。”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能一直在江湖上逍遥这么久。

“如果南霜真是吕颐派来保护我们的话，说明他知道有人要对我们下手。但这个人不可能是追云的人，且不说我们被追云追杀之事才过去几天，那些人自从我们进入羌族境内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羌王又是从何得知。”

“先生的意思是说……？”楚钦目光朝他看来。

林栖之点点头，“没错，应当是羌族境内另有他人要对我们出手。”

楚钦低头思索片刻，倏地抬头看向乔羽：“小乔！你快去国相府盯着栾仲甫！”

在羌族境内对他们出手，除了刚刚在殿上给他泼污水挑拨两族关系，自从王颐继位之后就被收走大半权利的国相栾仲甫，他暂时想不到其他人选。

“那你怎么办！”乔羽一急，连称呼问题都顾不上计较了。

“还有乔一乔四他们在，你慌什么。”

“可是……”

“好了没有可是，快去！我保证我会好好的，嗯？”楚钦伸手一推乔羽。

“你可要给我好好活着，听到没有！要是你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你让我怎么和陛下交代……”乔羽边被他推到门口，边依依不舍地回头殷殷嘱咐。

“知道了快去吧……”

论追踪探听的功夫，暗卫中没有谁能比得过乔羽。眼下自己和林栖之在羌族王宫里，料想贼人就算要动手也要先破了这王宫的安防。所以说他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送走乔羽，两人换好一身便服后就出了门。南霜早已在院外等候多时，一路说笑着带两人往羌王的寝殿走去。

“别看我们王上这个人平时冷冰冰的，谁也不让接近，其实他这个人啊，要是有谁能入了他的眼，就会对那个人千般好万般好。”

说着一叹气，素来带笑的面庞也笼罩上一层愁云，“王上和钟离将军自幼相识，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我知道王上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把他当自己的兄弟看待的，没想到他竟作出这种事。”

“我不是怀疑使臣阁下的意思，我就是，就是可惜，王上对他那么着，就红了眼眶。

“我们知道，南霜你别太难过了，现在事实真相究竟如何还没查清楚，也许不是钟离将军的错呢？”

虽然怀疑南霜是羌王派来保护他们的，但林栖之到底不能和之前一样把她当成一个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可是此时见状，还是忍不住出声安抚道。

心下却是感慨，这么多年自己这哄人的技能竟也没生疏，现在倒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