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第二天早上,安玉楼终于醒了,阖宫上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安玉楼不顾阻拦撑着病身上朝,崔白鹿见到安玉楼罕见的露出了情绪,大臣们纷纷感叹,天子怎么这样不识趣,非要露面引得崔白鹿不高兴。
然而天子这样逞强只是为了说一句话:“朕昨夜在梦中梦到一只五彩的鸡用喙啄蚯蚓,不知道为何感到心慌不安。”
众人面面相觑,对这位本就陌生的天子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可是天子既然问话,又不能不答,礼部侍郎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道:“启禀陛下,那蚯蚓乃是地龙,彩鸡当是凤凰,臣昨夜夜观天象,西宫有小星冲紫薇星,还望陛下决断。”
天上西宫,地上就是椒房殿,群臣根本摸不着头脑,这种时候怎么倒把矛头对准了皇后这样一个孤女。
朝议的结果就是把皇后裴玉燕暂时迁出皇宫,裴玉燕终于住进了金阳长公主的府里。
崔白鹿一言不发,崔白鹿一派的臣工们也保持沉默。
天子和摄政王都在粉饰太平,也就没有人不时眼色出来提出异议。
崔白鹿例行来到紫宸殿向安玉楼禀报朝政,安玉楼侧卧在榻上喝药,最近又染上了咳嗽的症候,真要咳起来半个时辰都不得安宁。
崔白鹿道:“陛下应当顾念自己的身体。”
安玉楼薄薄的唇角弯了弯说:“朕身体不好,全劳亚父替朕处理政务,若没有亚父,朕都不知如何自处。”
“陛下谬赞,陛下身体康泰才是万民之福。”
安玉楼擦过手,“说来亚父为国征战多年,如今还是孤身一人,也该成家了。”
“……”
“嗯?”
“启禀陛下,臣心里有人。”
一片死寂,没有一丝声音浮起来。
宫婢们如同泥塑的偶像站在紫宸殿的角落里,崔白鹿和安玉楼看似平淡的对话却戛然而止。
两个人又不约而同放弃这个话题,崔白鹿转头开始说起江南的税制改革:“……派去的官吏死在江都王的驿站里,实在太过猖狂,臣向陛下请旨削藩。”
江都王名义上来说是安玉楼的远方叔叔,在封地内就为祸百姓,卖官卖爵,甚至置办兵备,是先帝留下的一个毒瘤。
可是安玉楼不能同意,崔白鹿至今不敢反就是因为南有江都王把持江南税收,北有靖国公还领着戍边的十几万铁血将士。
安玉楼抬头撞进崔白鹿的视线,心神为之一振,那一双眼睛担得起虎视狼眸几个字,如坠寒渊,让人不寒而栗。
安玉楼又开始咳起来,心肺揉成一团,挤出一口鲜血。宫婢大惊失色,紫宸殿又乱成一锅粥。
安玉楼头疼欲裂,可是心思却清明得很,得到想要的总是要付出一些的,裴玉燕和宗室十几口子的命是必须要用东西向崔白鹿换的,于是扶着黄门的手断断续续说:“亚父所说……朕…朕准了,下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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