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安玉楼也没想细问,裴玉燕一提阿胶,安玉楼倒是想起来皇后体寒,抓着她的手,握了握,果真冰凉:“你要爱惜身体,今日就先回去吧。”
裴玉燕颔首道:“臣妾告退。”
崔白鹿看见天子握住皇后的手,或许是酒意上头,盯了好长时间,连身边的钟离蒙都察觉到不对,暗暗提醒崔白鹿:“摄政王?摄政王?”
崔白鹿喝完杯里的酒后一言不发的离场。
这场面惊动了所有人,连歌舞伎都悄悄退到一旁。
这场宴席虽然有些插曲,好在还是宾客尽欢,只是崔白鹿的态度让南诏使者有些不安。在得到摄政王对此事没有意见后才松了一口气。
安玉楼也喝了不少酒,宴席上的酒没有烈酒,规规矩矩的宫廷酒,但安玉楼酒量一直不好,以前与崔白鹿厮混的时候不知道被嘲笑过多少次。
想到崔白鹿,安玉楼觉得几天前的事太幼稚了,自己已经成年,不该跟崔白鹿生这种气,低个头而已,也没有多难,崔白鹿比自己还像一个孩子。
“摄政王还在蓬莱殿吗?”安玉楼问身后跟随的黄门,这几个黄门有些眼生,安玉楼想起来前几日宣室殿新进了几个御前侍候的,秋芜还提过几句,也就继续问道:“他在哪个偏殿休息?”
黄门躬身回答道:“回禀陛下,摄政王在西配殿休息。”
安玉楼道:“你们不要跟着了,在水边给朕留盏灯,朕与亚父讲几句话。”安玉楼不是第一次说谎,却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年与崔白鹿偷偷相会的几次。
西配殿几步路远,殿内无人伺候,水上夜风大,吹起了大片的帐幔,殿内清冷的烛光摇曳,月光下如同广寒宫。
随着安玉楼的脚步越来越近,殿内传来暧昧的声音也钻入了安玉楼熏熏然的耳朵,一副鸳鸯交颈图也映入安玉楼的眼帘。
女人白皙娇嫩的皮肤被折腾的红一块紫一块,姣好的脸蛋上满是愉悦的汗水,几缕濡湿的头发贴在女人脸上,女人赤身裸体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挂在男人身上,声音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用尽全身力气用指尖在男人肩膀上挠出一道道红痕,男人则卖力动作,女人随着动作像一只风中漂泊的船只摇摆。
女人掀开慵懒的眼皮,瞅见了石化的安玉楼,吓得突然睁开眼睛大叫,这时男人停下动作回头看,安玉楼看见了一张在熟悉不过的脸。
安玉楼的酒意立时醒了,三个人都没想到这幅场景。崔白鹿怔怔地立在原地,还未醒酒,身上的衣服稀烂,曾经深入骨髓的伤口化成蜈蚣一样刀疤镌刻在崔白鹿的鼓囊囊肌肉上,粘惹了晶莹的汗珠,甚至连**的**也没有遮住。裴玉燕更是没想到天子会来这里,缩进被子里抖如筛糠,不敢露头。
一行热泪从安玉楼的右眼滚下来,两颗好看的如同星辰的眼睛此时变得毫无神采,像是两颗冰冷的琉璃珠,只有这一行泪水流出了安玉楼的全部体温。安玉楼忽然提起嘴角笑起来,想说什么,最后也没说出口,像是被抽出骨头一样转身冲进漆黑如墨的夜色里。崔白鹿这才清醒一点,披上衣服冲出去拦住安玉楼。
“滚。”安玉楼眼神没有聚焦点,声音也飘若游丝。
“玉楼……”
“滚。”安玉楼又开口说了一句,与前面一句相同的语气。
安玉楼,天子,天下最尊贵的人,却是个最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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