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2 / 2）

“怎是唤你好几声了也不作回应？”文昶揪住祁笒衣袂，“查到一张药方子，阿娘叫你去看看。”

祁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要让他去看这药方，只愣愣地被文昶推到二楼议事堂。

“小笒来了呀。”柳涳濛一见祁笒，连忙把他拉过来，再把桌上的药方递给他，“之前晏华君的药方你应该知道吧？你看看这张和以前的是不是一样的？”

药方？

是了，秦沧以前道心险崩的时日里，不仅用夜交藤泡水喝，而且还开了副药方，是秦氏族长拿来的。怎会现在不仅重新使用夜交藤不说，连药方也重新用起来了？

“我们问过陶粒道友，他说晏华君饮这要的频率也不高，每月一至两次罢了。但老夫见这药方虽说用于安神，但药效似乎有些强过头了，担心晏华君莫不是着了什么人的道，被人用药方控制了。”阮睿在一旁补充道。

用药方控制？祁笒不禁摇了摇头，被用药控制仵作检查尸体却没有发现，这恐怕药宗上下也没有几人能做到。更何况若是单凭这药方就能看出端倪来，陶粒作为秦沧随身弟子，恐怕早就发现了。

祁笒看向药方，发现药方大同小异，无非是用剂稍稍增加，换掉了几味无关紧要的药材，整体效果并没有什么变化，也不会对秦沧的身体造成不良的影响。

不对劲！

祁笒眯了眯眼，药方里有一味药材，叫做丹藜，是鬼族地界出产的药材，而还有一位药材，叫做谯蓼，是祁家南界砚圃出产。这两位药材几乎不会出现在同一药方里面，虽曾有医者说丹藜与谯蓼共同入药，防止走火入魔事半功倍，但是这一说法很快就被第一药宗长生殿推翻了。

两味药材效果几乎一模一样，不过因丹藜生长于鬼族地界，更适用于修行阳功法修士；而谯蓼生于南界，更适合阴功法修士罢了。

祁笒盯着这两味药材，问：“阮老，你可曾注意到这药方共用了丹藜和谯蓼。”

阮睿点头：“我用传音燕问了长生殿的老东西，他说共用虽无益，却也无害。”

“可是，秦沧师叔的药方又是从何而来的？为什么会有医者开出这般劣质的药方？”祁笒将药方放到桌上，他脑内似乎闪过了些什么，却是抓不住。

这样一张药方，错误摆在纸上摆的明明白白，如果当真有人想要暗杀秦沧，又怎么会翻这么明显的错？

还有陶粒，他没有察觉出来这药方的疏漏吗？事到如今，祁笒再也按耐不住自己对陶粒的猜疑。

忽然，祁笒想起来家族里藏籍。当时庄憺生辰将至，祁笒想为其做个香囊，他翻阅了藏书阁里大半关于香料的书，又妄想去寻找书里说的那只生长于古天式殿的香料——有覃。秦沧当时连忙拦下祁笒，将乾坤袋里的一个香囊拿了出来，取了些香料，哄骗祁笒，说“这就是有覃，是我曾经在一个遗迹里得到的香囊，香料也不多，分你一点”。

如今祁笒回想，古天式殿早于万年前灰飞烟灭，那香囊里的分明是乐竺，生长于鬼界的香料，模样同有覃一模一样，味道也有三四分相似。

祁笒忽然怨恨家中藏书甚多，因为他曾于藏书阁中看过鬼族历史，古有鬼王淫奢，取乐竺主体加以鬼族禁地里长出的丹藜，成“忘忧”，喂与奴隶，奴隶神智顿失，为鬼王手心傀儡。

乐竺消弭，傀儡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