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渊3（1 / 2）

夜泯乍看到晓生时异常兴奋, 算起来, 自己差不多两个月没有看到他了吧, 成天闭关闭关，完全都与世隔绝了。</p>

正想跑上前与他闲聊一番, 顺便说说最近玛法大陆的异况。转念一想，晓生怎么偏巧这个时候出现在幻境地宫？一来就拿走了鎏金瓶。</p>

晓生他，正是在等待这一刻吗？</p>

“夜泯！！！”阡陌猛地蹭起, 已经扭住了夜泯的衣领。“你怎敢？”</p>

惊慌失措的夜泯却一直瞅着远处的晓生，讷讷道：“你来做什么？”</p>

“春华, 赶紧带着你师傅回梦之森，这里不需要你们。”欣赏着手里的战斗品, 晓生已经露出了胜利者的姿态。</p>

“弑神……”</p>

“晓生，你干什么？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 你先把那些灵气还给我们，这里正需要注入灵气来救命……”</p>

“你们少在我面前演戏了，夜泯, 你这个可耻的坏东西，我怎么会认识你？”阡陌怒不可竭, 面部已经扭曲, 似乎很想出手揍他, 却咬牙切齿地将拳头悬在半空。</p>

夜泯无辜, 不怕阡陌误解, 却是怕他伤了心。</p>

两人僵持了少许, 阡陌最终还是将那一记暴击挥了出去。只是, 并非夜泯的方向。</p>

晓生却是动也不动地承了这一击，毫发无伤地屹立在众人之上。</p>

夜泯见苗头不对，慌忙拦住阡陌：“别冲动，我与他谈谈。”</p>

“有何好谈？仗着自己是神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你们都是一伙的，串通好的……我不会再相信你了。”</p>

阡陌这次竟是冲了过去，夜泯见他自杀似的以卵击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个箭步冲到两个对峙者中间。</p>

晓生微微蹙眉，正想责备春华为何还不出手，一道淡蓝色的光却是眨眼就到了自己面前，但是，未做丝毫的停留，又一瞬飞离了，并带走了那瓶刚刚到手的灵气。</p>

“春华？”</p>

正当晓生微怔之际，春华以及夜泯和阡陌都在幻境地宫上空不见了。</p>

他淡漠的脸上展露了一丝不可置信的表情，三分薄怒七分轻笑。</p>

幻境地宫里，三人同时落地。</p>

夜泯看看春华又看看阡陌，询问道：“都没事儿吧？”</p>

“嗯，还好你机灵，知道用密语来掌控局面，方才好险啊，差点被看出来。”</p>

夜泯却不安地瞅着春华，揽着他：“乖了，没事的，回去后我跟他好好解释，都记我头上。跟你没有关系的。”</p>

“师傅……”</p>

“大不了就说是我逼你的，让他罚我。”</p>

“师傅，我们还是赶紧去找一笑吧，顶上的石碑被弑神守着，根本不能输入灵气。除非找到与地宫灵脉相连的一笑，才可有转机。”春华忧心的除了弑神会怪罪自己倒戈背叛他，还有一个始终无法解决的大问题。</p>

幻境地宫没有大量的灵气源源不断地供给，迟早会重蹈覆辙，那个时候，他还是难逃一死。而师傅……又将何去何从呢？</p>

他能救那人这次，能救他下一次和下下次吗？</p>

有些事，既然选择了，就早已没有回头路了。</p>

“我知道他在哪儿，你们跟我来。”阡陌支着火把，朝地宫深处跑去。</p>

夜泯与春华紧跟其后，不过所经之处，夜泯倒是不陌生，不就是他第一次进来时因为好奇，寻着使者出来的方向寻去的那条幽深的诡异之道吗？</p>

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夜泯问阡陌：“你也住这儿吗？”</p>

“我住银杏村。这里……是他的家，我只是偶尔来探望，不住在此地。”</p>

一笑他，竟是一个人住在此处？一住就是十八年？</p>

行走轨迹尽是完全相同，却不似当日所见那般阴森森的，不知道这次是因为人多壮了胆还是已经旧地重游心中有数，反正内心深处很踏实，除了对一笑及幻境地宫的担忧。</p>

比当日所至似乎远了一倍，此刻阡陌驻足不前，示意夜泯他们站开一些，然后就朝城墙处不知道动了什么阵法，“嘶啦……啾”空气瞬间扭动起来，四周渲染了一层薄薄的灰青色。</p>

“来。”阡陌声量极低，时不时不自觉地作出噤声的动作，像是怕打扰到什么。</p>

夜泯与春华尾随在阡陌身后，进入迷一般的雾气中。</p>

眼睛什么都看不清，只有青色与灰色相间的气流频频流动，相互影响相互渗透，时而扭在一起，时而又抽离，很是玄妙。</p>

走了大约五十步，终于走出来了，却是令夜泯异常熟悉的地方。</p>

他们来到了沙巴克玄月阁的书房。</p>

夜泯曾和春华在这里度过了差不多一年的光景，所以到处都是熟悉的东西，连桌上手把手教春华写的字都用镇纸压得好好的，仿若昨日再现。</p>

“阡陌……”</p>

不敢喧哗，又不能密语，只能压低声音细若蚊嘶地轻唤。</p>

阡陌与春华却是一点不作停留，径直走向了床榻，撩起了帷幔，床塌上有一个人。</p>

夜泯想同他们一样靠近，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思维逐渐迷糊起来。慢慢的，不能自主思考，自然也不可能行动自如。</p>

隐隐约约听到虚弱的声音“如何把他带进来了？你们都出去。”</p>

正是一笑的声音。</p>

夜泯想开口说点话，却是怎么都发不了声音，整个人像是被魇住。</p>

春华转头过来看到夜泯一脸的窘迫，似乎憋得很难受，轻声说道：“师傅，你就在那里吧。一笑他……情绪有些激动。”</p>

夜泯不能说话，朝着床榻的方向默默点头。</p>

站在那处，用仅剩的意识环顾着周围。细细琢磨，有点怀疑，这并非真正的玄月阁。充其量是一个复制品，一个相似的环境。而且不难察觉，这里的景象与一笑的灵气相关。</p>

方才进来时还有些迷朦不实，现在伴随着春华将鎏金瓶中的灵气输入给一笑之后，所见的景象清晰了起来，真实到夜泯有了一些了然。但是却不敢想象和相信。</p>

“好了。阡陌，带他们出去吧。我已无碍。”</p>

“是。”</p>

想必一笑是缓了过来，苍老薄凉的语气有如他那冷冰冰的背影一般，冰封了夜泯的心。</p>

“沁欢颜。”</p>

……</p>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床榻边的阡陌似乎看到一笑神色剧变，以为他旧创新患令他不适，着急地询问起来。</p>

床慢之内一时间鸦雀无声，寂然得可怕。</p>

“沁欢颜，是你吗？放开我，我有话要问你。”</p>

夜泯已经猜到床榻上躺着的是何人了，虽然无法面对，却不得不承认，那种熟悉的感觉，那种心痛的感觉……</p>

一笑就是沁欢颜。所以，只有密语沁欢颜，幻境地宫才不会限制自己。那么，唯一能解释的，他一直一直都在等这个密语。</p>

“……你走吧，既然说了永不再见，何必再回来。”</p>

“你先放我过来好不好，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你现在变得衰老……，就算你再把我撵走，我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回来的。”</p>

“……”</p>

“阡陌，你与春华先出去吧。我有些话与夜泯说……”</p>

“？”</p>

阡陌并不知道他二人已经密语过，有一丝疑惑地望着已经平和起身，眼中一片清明的人。</p>

“去吧。只是聊聊，无妨的。”</p>

“好。春华，跟我来。”</p>

春华看着夜泯，隐忍着眼中的雾水，咬着唇跟着阡陌从一处隐退了。</p>

夜泯的神志也变得十分清醒，没有浑浑噩噩的迷糊感，身体也可以自由支配。</p>

他缓缓地踱到床榻边，立在幔帐之外。</p>

“既是不想面对，就转身吧。我说过，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p>

“我……没有。只是……我可以掀开吗？”夜泯小心翼翼地询问，之前他一直要彼此保持距离的。</p>

幔帐以内却是沉默了良久。</p>

“不……可以吗？”</p>

“我怕吓到你。还是……不要了，就这样说话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