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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叠钱被扔在了地上。

很大力地一甩，信封开了口，漏出的纸币从半空中飞扬坠地，这一幕像极了那时柯一武当着孙斐的面甩出单雷的钱的那个下午。

那些鲜红的纸币被淹没在了脚底的黑暗中，季瀚歌低下头，他的球鞋上沾了污水，几张纸币粘在上面，他弯下腰，准备去捡那些钱。

“别捡了。”孙斐的脚踩在他的手即将伸向的地方，把那些钱拨到了一边，“你走吧。”

季瀚歌直起了身子，伸手摘掉了挂在脖子上的耳机，把它塞进包里，眼神黯淡了几分：“那些钱是学生会募捐到的，是同学们的一份心意，收下吧，我帮你捡起来。”

“**？你他妈的烦不烦啊，我说了不要吧，有完没完？”孙斐骂了句脏话，拧起眉脸色阴沉。成倍的焦躁和怒火再次冲上他的心头，孙斐感到自己的郁躁就压在那一个点，呼之欲出，“别再来找我了，捡完钱自己带着回去吧。”

“你的手还好吗？”季瀚歌站着没有动。

“别他妈烦我了，不用你管。”

“早上那个同学后来送医务室了，没什么事。”

“......”

谈及裴旅，孙斐的心情又复杂了几分，他含含糊糊地带过：“啊，嗯，没事就算了。”

“......孙斐，你家是不是......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不好和别人交流。”

“操。”孙斐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压住心上的火，“我有个屁的苦衷啊，别管我，走啊！”

“我的意思是，你这样都是一昧地拒绝别人的好意，不管是对你自己，还是对那些想帮助你的人，都是单向的伤害。”

“伤害？”

孙斐用没受伤的手扯起了季瀚歌的衣领，“你们带给我的伤害已经够多了，你还不知道吗？”

“走吧，再不走我不保证我还能好好和你聊下去了。”

孙斐过来的时候，酒吧老板叼着烟正准备锁上店门，左手拎着孙斐的包，看到他下来就扔给了他，指了指旁边：“扔个垃圾这么慢，我去关下电闸。”

“我来吧。”

“啪”的一声轻响后，酒吧门口闪烁的灯串和楼梯口挂着的灯牌都熄灭了光芒，就剩街边昏暗不明的路灯还在努力献出光线，照亮街道。季瀚歌的身影埋没在忽如其来的黑暗间，看不大清了，但孙斐知道他还没走。

烦躁，源源不断的烦躁。

“你同学啊？”老板嘴里的烟还燃着一点火光，随着说话间火光上下跳跃。

“讨厌的人。”孙斐单肩背着包，走到了马路牙子边，“今天下班早，可能还能赶上末班车。”

“你也有讨厌的人啊？”老板笑了笑，“我以为你在学校也是那种屁话不说的无劲小孩呢。”

“无劲小孩也有讨厌的权利。”

“好好好......那你要和他打架吗？”老板问。

“什么？”

孙斐回过了头，有些奇怪地看向他，“我和他不熟。”

“讨厌和熟不熟没关系。”老板耸了耸肩，“我这还有一包药，你得用钱买了，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