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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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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那香就点头。

“不是,你身上我还能图什么?”

“太多了。”龙那香义正言辞,“比如我的剑。”

墨之弦就笑了,“这样吧小郎君,反正你信不过我,又无计可施。不如我们来起个誓?谁说谎谁没命那种?”

龙那香认真想了想,“尚好。”

两人当即按着句芒,各自起了毒誓。墨之弦便想,龙家人还真是喜欢自我束缚一下才感觉良好啊。

起誓后,龙那香心中顿时轻松许多。他重得了剑,面上也不再拘着,这就同三人分别,约定后日戌时于韶安府后崖相见。

*

墨之弦是被花允期一掌打起来的。

“玄三。”她叫着他叮嘱透的名字,“有人找。”

墨之弦顺势就吐了口血。

“看见了吗?”他指着地上那摊黑血痛心疾首道,“下次能轻点吗?”

花允期没理他。从四年前开始追杀墨之弦始,他便时不时会吐口黑血出来。起初她还以为是中毒之症,后来见他总是吐血跑得却比自己都快,就渐渐视若无睹了。

不过她仍盯着自己掌心看了片刻,听来人匆匆道,“小子啊,我婆娘刚从棠棣坊回来,说和你一行那小师父快被几个贵家子提溜走了,赶快去看看吧?”

“谢谢叔啊。”墨之弦就冲今早攀谈上的汤头道了声谢。

“客气什么,今儿不是你们来得及时,我那婆子准得摔断腿!”

花允期便知道正午两人回来时抱着的那瓦罐热汤所来为何了。

“阿期,走一趟吧?”墨之弦从外间回来,又将她上下打量一眼,“不过我倒是明白你为何总不愿出去了。”

昨日三人别了龙那香,在柳坞附近寻了个半塌的破屋。甫一进内间,那被月光晃亮的铜镜就折出三个影子来,正是一人一鬼一幽魂。花允期看着镜中灰头土脸,长发曳地的少女,不由一愣,下意识地停了步子。

“听说这屋闹鬼。”白无人色的墨之弦就道,“现在鬼来闹屋了。”

他指尖微动,那镜子便应声而碎,屋里霎时暗了几分,只有树影垂在山墙根上不动声色。

“我就睡这里,你们随意。”墨之弦说着便往地上一倒,人事不省。

见小归云朝自己欠了欠身坐在墨之弦对面,花允期就自行往外间去了。

她想着刚才看见的影像,不由抹了抹脸,发觉果真覆着一层薄灰,便想起自己一梦三年有余,怕是在那洞中躺到积了满身灰尘也不知。

这么一想,确是该寻处山涧清理这具尘封多年的身体了。

花允期睡了太久,此时实无困意,就悄然行到柳坞一侧,掬了几捧水来将面颊与两臂洗净。而后她便住了手,静静望着河中倒影,总觉得自己这举动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是……不,从五年前睁开眼起,自己就在东海韶安府中,由家主花卧林认回了花家。一脸沉痛的花卧林只说她先时为恶人所惑,做下错事,今后回到南境需好好与族中人同处,不可再任意妄为。

而她不言不语,却仍记得合眼前那一瞥。知道自己之所以会忘记前事,都是墨之弦搞的鬼。

其后当着五方家主之面所发之誓令她心中更觉不对。她心中打定主意,必须要弄清楚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回到花家不久,花允期便在一次偶然出行中嗅到了墨之弦的味道。

那时她已遵照家主之令开始封闭兽身,知觉却仍敏锐绝伦,这就一路追了去,在澧沅之畔,兰芷之岸,第一次见到记忆中那个黑衣人。

那是名华章玉质,风姿琳琅的翩翩少年,长发束以一韧清霜,倚在云水间的碧树梢头,兀自拨着尊弦鼗。其时音动杳冥,律改苍梧,正似风烟过洞庭,亦如星河荡湘浦。

花允期怔怔听他一曲奏毕,轻叹一声,“曲终人去,水远山长。”

她心中就忽生不安之意。

“墨之弦。”她下意识叫出他的名字,仿佛曾听有人这样唤过般。

那少年笑了笑,却并不看她。

“又找上来了。”他似在对谁喃喃道,“怎么办呢?”

“我有事要问你。”花允期道。

“这样吧。”他忽道,“如果你能追上来,我就回答你。”

随即两人间便展开了持续期年的追逐。而那之后,花允期也再没有回过洞庭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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