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说是镇，但是形象一点讲就是一条街而已——除了这条街，其他地方都是正宗的农村风味。

出事的人家，很好找，本来就不算热闹的街上，就那一家附近格外冷清。

“同志，你们是来抓鬼的吧？”报警的那户人家家门口的水泥坪不大，警车不好进去，所以停在另一个老乡的家门口，一下车，老乡就热心地围了上来，满脸好奇。

不，老乡，你看错了，人民警察并不会抓鬼。

街上的居民都知道出事的人家报了警，但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来了，于是纷纷围上来了解情况——或者说是凑热闹。

随同来的老何一边耐心地记录着老乡们东一句西一句的“情况”，一边示意秦幼愔往出事的地方去——那户人家的女主人早就听到动静牵着孩子出门来看了，只是碍于最近的风言风语，没走近来看。

“你好，我是县公安局的秦幼愔，这是我的证件，”秦幼愔从警服口袋里拿出自己的警察证，展示给牵着孩子的女主人看：“现在能让我了解一下情况吗？”

他声音不低沉，但很能让人安心，红着眼眶的女主人点点头，请他进来。

“这两天家里不太平，镇子里闹的沸沸扬扬，警察同志见笑了。”女主人把孩子送进房里，给秦幼愔倒了杯水，坐在秦幼愔对面，有些拘谨：“我叫何丽芸，我老公叫宋建国。二十三号他好难得回一次家，我想着让他和小轩好好相处相处，就把他和小轩留在家里出去买菜。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我回来的时候人就没了，小轩还在房里玩着呢……”

何丽芸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她擦了擦眼泪，苍白的脸色让人看了心生同情：“那以后小轩夜里一直睡不安稳，醒来就闹，说有人逼建国喝药，问是谁又不说，问了好久才肯说，说是一个穿红衣服的阿姨……”

她仿佛受了惊似的左看右看，连抽泣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红衣女鬼啊，难怪镇子上传的沸沸扬扬的。秦幼愔是个人民警察不错，但架不住有个以搞封建迷信为业的爷爷，因此也有所了解，红衣女鬼，是民间最怕的凶鬼——当然据秦爷爷科普这种鬼在阴间只能算是食物链中游，因为更厉害的被关着出不来才名声大罢了。

秦幼愔作为一个见过百鬼夜行这种大场面的人民警察，当然不会被这种情况吓到——一个鬼算什么，秦幼愔梦里见过的鬼多如过江之鲫。他定了定神，继续问：“方便带我看看现场吗？”

其实判定自杀他杀还要看尸体，可是秦幼愔来了才知道，何丽芸怕吓到孩子已经把宋建国的尸体送到县殡仪馆去了，那就只能先看看现场，尸体回去再看。

何丽芸看起来很是害怕，但是还是怯怯地点了点头，领着秦幼愔往出事的房间去。按理说，最近世界观处在要碎不碎的边缘的秦幼愔此时应该感到一丝畏惧的，但是并没有，这间房太正常了，既没有让人背后一凉也没有让人头皮发麻——甚至正常地有点不正常。

房间里的摆设基本没怎么动过，秦幼愔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什么异样都没有发现，只只好退出来。此时同行的老何刚从热情的老乡们的包围下突围成功，进来又询问了一遍情况，得到的还是一样的答复。

何丽芸很勉强地应答着老何的问题，脸色苍白的没有人色，显然刚才那句红衣服的阿姨对她自己的惊吓程度比对秦幼愔要大得多。她四岁的儿子——那个名叫小轩的男孩从房门里探出头来，怯生生地看向秦幼愔和老何。

临床医学系和法医专业向来是最不缺故事的地方，在学医的不归之路上挣扎了七年的秦幼愔多丧心病狂的案例都有所耳闻，但面对这样的情况仍然心里发酸，法医只能为人祸沉冤昭雪，却无法查明没有凶手的案件，秦幼愔甚至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安慰这对无依无靠的母子。老何大概也是这样的，他叹了口气，安慰了何丽芸几句就带着东西离开了。

何丽芸带着孩子一直送他们到车上，然后看着车开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