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日落晨昏后（1 / 2）

第3章 日落晨昏后

“行健,明早到我家吃早餐。”朱光亚站在办公室看着即将落山的夕阳红彤彤的烧红了半个天终于落幕后给叶行健打了个电话，声音很低沉像是黎明前海边的低气压，压的叶行健有些喘不上气来。声音穿透黎明等待着日出浑厚而有力，昨夜晚间的狂风呼啸归于日出后的风平浪静。

宋秘书进来铺好毡子，笔墨纸砚。朱光亚转过身来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然点起了檀香。他坐下来烧水开始喝茶想让心里静一静。

叶行健接完电话后把音乐打开车也不知到了哪里？夜色还没有彻底展开，残存的一丝丝光亮里寻找着过去的痕迹。他会不会缠上自己？他那残破的半张脸遥相呼应，脑浆迸裂的瞬间炸裂、突然间淬不及防的落到了身后。就差一步是谁扰过了他？还是……也许是自己的幸运否则又怎么会只差了一步？

夜晚，深沉的夜晚，永无休止的夜晚，无法找寻的夜晚，无法回避的夜晚，无法退让的夜晚，沉重的落了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让他充满了恐惧，又将如何？夜，无法带来安慰，魂灵飘散的夜容不下他躲不过他。又将要躲到何处才可以避免无妄之灾？还是……究竟是为了什么？触动了心悬，或许这就是命吧。这代人在命运的漩涡里从未离去，一切皆有定数一切都是定律。

凌晨，家里没有人，没有回应，没有呼吸。夜晚一个人能在空无一物的空间里空白无端的恐惧从四面八方袭来。聚集了人群缠住了脖子慢慢的一扣紧了一扣，让人无法呼吸不知如何应对。终于支撑不下来一个人在地上翻滚，扼住脖子。扼腕，干咳，瞪大了眼睛，瞳孔极具收缩，戛然而止之前天空里闪电张牙舞爪的闪现着……以为死了过去，不知什么时候多多趴了过来，舔着脖子上紫青色的痕迹，夜还是黑的，闪电已然过去了。惊心动魄的一天也过去了。他死了，死在他脚下，死在他身后。

脱去粘了血的衬衫，极其厌恶的扔进了垃圾桶里。对着镜子开始染发，半小时后关门离开。留下家里的多多对着大门委屈的哼哼着，它不知道时间，只知道主人离它而去了。夜，又一次安静了下来，在黎明开始之前，寒冷积聚，各有各的去处一切都无法回避。车开到大道上，天还没亮，路旁的花儿让心里一片清净。听着新导入的歌单，忽然想起昨天那首歌在背后响起一直响。“久别的人盼重逢，重逢就怕日匆匆……”一路上哼哼着去了朱光亚家。一切都像是等待中的日出，充满了希望却又是无望的一天。但是他只能保持沉默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以原来的样貌见人而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车开到了朱光亚的海边别墅，那里远离市区。远离人群。远离过去。但是清晨海浪声汹涌澎湃像是要把人给卷起来打碎再吃掉再把遗骸打上来。

进门，开始所有灯都开着，灯火辉煌与别墅相得益彰。餐厅尤其的明亮。桌子上各式各样不成一套的古董碗在灯光下闪耀着神秘的颜色。朱光亚正对着灯看着手边的一个乾隆时期的水蓝色盘子露出一种黎明前谜一般的笑容。像是个儒雅先生，像是这世界的和平，像是清晨的露珠，更像是我爱你。

“来了，坐吧。”朱亚光把盘子放下对他说。坐在朱光亚对面，两个人距离一米远，处在一个看不清细微表情却又能尽收眼底的距离。朱光亚的情人筱蝶把早餐端上来后就上楼去了。穿着白色的真丝睡衣，长发垂下来，一副慵懒的还未睡醒却柔情似水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留下真丝睡衣飘逸的背影，轻盈、剔透、不施粉黛。那样一个女人被这么大的别墅圈养着不断修饰着她的羽毛成为她唯一的任务。娇柔妩媚、撩人心悬便是她的修为然而这一切她只能对着那一个人。

“昨夜的闪电看到了吧。”朱光亚搅着白粥问。

“天有异象。”叶行健敷衍中掩饰着尽力回忆着昨夜那暗哑的呻吟。

“却艳也不是那艳法，惊也不是那惊法。”朱光亚原本轻松的语调像是有意无意的提起，“昨天你碰到他了吧？”

“谁？”叶行健喝了半口白粥，装粥的碗是北宋的他喝的小心翼翼却不敢咂摸滋味。

“钱大勋”朱光亚随口说声音却很清楚。

“钱大勋？”叶行健反复琢磨着这个听着极为耳熟的名字。那张残破的脸。

故人已逝，风飘絮，尤有佳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