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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楼(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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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见暮无归大大咧咧的坐姿,江羨决略带几分嫌弃道:“你怎么还是这么粗鲁,也太有负你菊雅公子的称呼了。”

暮无归“嘁”了声,幽幽开口:“从我堕入魔道开始,就再也没有菊雅公子了,有的只是人人喊打的魔君。”

江羨决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后院的花开的很好,尤其是一株株高大的桃花,一簇一簇花朵堆在一起,开了满枝,粉嫩一片,零星可见几点绿。风拂略而来,落了满地缤纷,花瓣漫天飞舞,分外惹人醉。

虽说百花楼的花不是很多的样子,但品种很多,五颜六色的,大小形态各异,百花齐放,姹紫嫣红,满园春色关不住的盛态。

暮无归道:“这些花都是因为舞流年种的吧。”

听到这话江羨决的神色似乎放柔了些许,他道:“是啊。”

暮无归又道:“啧,一提到舞流年你整个人都变了,原来舞流年这么喜欢花。”

江羨决说道:“你忘了吗,他可是云舞八大风雅中的花舞,而且他很喜欢这些美丽的生命。”

眯了眯眼,暮无归耸了耸肩道:“好像也是,只是现在……”

就以前的记忆,暮无归只记得风花雪月四舞并不齐,似乎是缺少一个月舞罢。

江羨决道:“现在不缺了。”

暮无归挑眉,也没有问是谁。

所谓云舞八大风雅,即云家梅兰竹菊四雅和舞家风花雪月四舞。此八人人中每一个人都各有特点各有所长,君子七艺皆具擅长,实力参差不齐,处于风雅之地以风雅著称为名。

沉默了片刻江羨决才开口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没有了风雪还有花月,没有了凛冬的寒梅还有秋夏的幽兰岁竹以及…清菊……”

说到最后他看向旁边的人,对方淡淡的望着花园,摸不准在想些什么。

“暮无归,有些时候你不必要一个人承受,因为你从来不是一个人。”

都这么说了,想来大致也知道了情况。

暮无归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没有接下去这个话题,也就不了了之了,只是他的眼中多了一抹看不清的色彩。

江羨决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有问,有些事情不言而喻,心里明白就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晚上暮无归没有再出去了,而是安安分分的待在屋子里,安分的江羨决都以为他是生病了还是发生了什么。结果晚上去他屋子里一看,人家端端正正的盘膝而坐着修炼,这也令江羨决愣了一下,搞不清楚暮无归要干什么,但也不去干涉他,只是提点一两句便随他去了。

白日的风光总是比晚上要好,尤其还是在开满鲜花的百花楼中。

阳光下,五彩缤纷的花朵盛开,花瓣枝叶舒展着,娇艳欲滴,野芳发而幽香。

江羨决持着小剪刀在花丛中修修剪剪,晶莹的水露浇灌,带着水珠的花瓣愈发娇艳。他轻抚这娇嫩的花瓣,眼光越发温柔起来,他笑的温柔。

咚――

浑厚沉闷的鼓声一声接着一声传来,无形的鼓震动发出的音波使得周围的花枝乱颤,暗红色的旋螺气流掀起一层层粉浪。

花瓣不停飘落,在头顶堆了一座小山丘,江羨决无奈,只好放下小剪刀,拂去身上的花瓣走出去。

院中小池中水莲婀娜,旁边一排重瓣桃沿路栽至院墙,池中鼓台上,一身黑衣的暮无归正拿着一枝桃花翩翩起舞。动作很简单,但连贯起来配着盛开的花,画面很唯美。

江羨决站在树下,目光透露出几分迷离,他仿佛看到了那个被白花簇拥的人。

咚――

暮无归回身旋转,轻轻高抬腿勾起,落下,手中桃枝划出一道弧度。收了最后一个动作,暮无归静静地站在,挥手,桃枝上的花散开片片花瓣,枝木燃成灰烬。

“啪啪啪。”江羨决轻轻拍掌,“舞的不错,难得看到魔君大人一舞倾城。”

“你的赞美我就收下了。”暮无归飞身落到地上,“除了尸舞,其他的还没有几个人看过。”

“都说魔君之舞难得一见,惊为天人,倒也名副其实,这算不算我的殊荣。”江羨决笑道。

暮无归倨傲的昂起下巴,道:“随你怎么说,不过我想在你眼里,恐怕只有舞流年才是最好看的,对别人,你就是敷衍了事。”

“这不是很正常吗,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

暮无归冷笑,一点也不想和他说话。

环顾四周的环境,亭阁水榭,青石小径,白花成林,小池荷塘,雕花鼓台,桃木飘零,十足的风雅志趣。

“你在百花楼里待了多久了?”

“大概十几年了,问来做什么。”

“这里的布局与舞家颇为相似,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暮无归看了一眼江羨决,“那鼓台也是因为舞流年才放置的吧。”

“……一半是一半不是吧,每当看到这些场景,就会不自觉的想起,这样就不会忘记了……无论是在过去还是将来。”江羨决目不转睛的看着鼓台。

“你这话我有点听不懂了,我不信你会忘记舞流年。”暮无归眯了眯眼。

江羨决笑了笑,话还没出口就皱眉,他抬头看向主楼,:“是谁触动了我下的禁制?”

先前为了清净,避免两生城中鱼龙混杂的修真界的人打扰,他就在百花楼下了一个禁制,只要有人触碰他就好发觉。

“我去看一看。”丢下一句话,暮无归瞬间没了影。

江羨决无奈,台步朝楼里走去,然而没走几步,眼前突然一黑,天旋地转。若不是及时扶住旁边的树干,只怕已经软了下去。

待眼前恢复明亮,看东西还有些模糊,江羨决揉了揉眉心,面色苍白的撩起左袖。同样苍白的左手上,一条银色的细线从手腕蔓延向上,没入袖中。

江羨决低眉垂首,他放下袖子,眼中尽是苦涩。

“江羨决,你怎么了?”

暮无归回来就见江羨决脸色苍白的靠在树下,担忧问。

江羨决摇了摇头,道:“无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怎么了,是谁来?”

既然江羨决如此说,暮无归也不疑有他,道:“又是那小孩,前几日不见他了,今日怎么又来了。话说他都坚持了这么久,也是有决心的,你不考虑考虑?”

暮无归所说的孩子,是想要拜江羨决为师的一个孩子,从他见到他的时间加上江羨决所说的先前的事,那孩子已经来了许多次,莫约有三个月了吧。

那小孩也是个倔犟的,吃了多少个闭门羹了还不走,整个两生城的人都看着,打着注意,需得妥善处理了。

这事渊源还与江羨决有关,这孩子是江羨决几个月前在两生城外救的,当时浑身是血,也是动了恻隐之心才出手。那想那孩子醒来便是要拜江羨决为师,但江羨决拒绝了,把这孩子送走,本以为此事就此了结,但那孩子也是坚持,执意拜师。江羨决无法,赶又赶不走,就随了他去,置之不理。

作为朋友,江羨决的事暮无归不会坐视不理,但人家坚持不懈的想拜师,他又不好插手,只能看着了。

江羨决沉吟片刻,目光闪了闪道:“算了,你去把那孩子带来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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