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吟(三)(1 / 2)
百花楼花园里不知种了多少种奇花异草,生长的花期不一样,这种花谢了另一种花又开了,唯独一花园的桃树永开不败。
姬泪冷淡的领着舞相思和白仪风、白离绪穿过青石小径,在花园里赏花。
“这些花都是师尊亲自栽培亲自侍弄的,师尊很爱护这些花草,所以你们自己小心一点,否则惹了师尊生气我帮不了你们。”
舞相思撇了撇嘴:“你师尊很凶么?”
“不知道。”
“不是吧,他是你师尊你还不知道,真差劲。”舞相思鄙夷道。
姬泪转了转狭长的凤眸,没有说话,师尊对他很好,他觉得师尊很好说话,但是对于其他人他就不知道了。比如……师叔?
“这些花生长的很好,每一条花枝都被精心打理过,看样子江公子真的很爱护这些花。”
白仪风持着伸展出来的花枝仔细翻转,花枝上多余的或被虫蛀的死叶修剪平平整整,就连底下的土有是蓬松的,还设了聚灵阵。
“这些花似乎有灵性。”白离绪道,放眼望去,一片姹紫嫣红,生机勃勃。
“师尊设了阵法,永葆这些花开不败。”姬泪淡淡道。
“这么说来,百花楼岂不是一年四季如春。”白仪风浅笑。
“四季如春有什么好的,一直都是这样子的光景,看久了都腻。”舞相思嗤笑一声,加快了脚步,眼看景色变换,他惊叫一声。
清澈荷池装点百抹水粉,亭亭净植,濯清涟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簇拥着池中央的鼓台,蝴蝶翩翩飞舞,萦绕。
“百花楼里竟也有鼓台吗。”舞相思眼前一亮,足尖轻点飞身落在鼓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好像很开心。”姬泪状似疑惑道。
白仪风笑道:“那是自然,舞家的人从小在鼓台上长大,不论是练功还是练舞,都是在鼓台上,所以他们对鼓台有一种……特殊的爱好。”
姬泪眯了眯眼,看向鼓台上飞舞如蝶的舞相思,久久不语。
“江公子为什么很放一个鼓台在这里?”白离绪看了看四周,一片空荡,除了花还是花。
“师尊自然有他的用意,不过如今师尊让我拿来练功用。”姬泪道。
“想来江公子也是性情中人。”白仪风浅笑道。
这边一小两大有一搭没一搭咸扯,在鼓台上的舞相思踏了踏脚下的鼓台,感觉和舞家的不太一样啊。
舞相思皱了皱眉,抽出惊蛰,脚下跨出一个弧度,半旋回转,身形翻转又动,惊蛰舞动如蛇,灵巧变换。
密集的咚咚声一串一串响起,打出规律的节奏,奏响一曲乐章。粉衣飘逸,暗色的惊蛰仿佛一条囚链一圈又一圈萦绕挥舞,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流光如蛇,回旋飞舞,淡淡的光芒,在舞相思身边如同光圈波纹散开。
舞相思脚下不停变换,长发飘飘荡荡,扬起的衣带仿佛展开的蝶翼,整个人如同一只随风飞扬的蝴蝶。
“好漂亮。”姬泪眼中划过一抹惊艳,赞叹不已。
“舞家的舞蹈本着的就是柔秀逸美,以舞入剑,其韵律幽幽,是任何人都难以模仿的。”一道轻柔虚弱的声音飘渺传来。
三人转头一看云深和云断念无声无息沿着小径走过来,云断念苍白的脸上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
“以舞入剑,以灵刻神,不愧是有名的风雅之地。”姬泪眯了眯眼,面瘫的脸扯出一抹几乎看不出来的弧度。
“相思的修为有精进。”云深看了一会,才点点头道。
云断念轻咳几声,发出的声音轻柔虚弱,他道:“相思虽然好玩了些,任性张扬了些,但是对于想要做的事情却是无比执著,一旦真心投入进去,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舞相思似乎很喜欢舞蹈。”白仪风挠了挠头。
云断念摇了摇头说:“不,相思虽然精通舞蹈,但是他最擅长音律,先前在沧灵君那待了不久,那段时间估计是相思最不想回忆的时间了吧。”
说起这个,云断念想起当初过于跋扈的舞相思被舞流年丢给白止寻教导时那个惨状。不过白止寻也是厉害,把张扬的舞相思吓得服服帖帖的,想想都想笑。
云断念笑了出来,下一秒却变了脸色:“咳咳!!”他捂着沉闷的胸口,身形晃了晃。
“阿凉!”云深眼疾手快扶住他,十分担忧:“你没事吧,若是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一会吧。”
“我没事,只是岔气了。”云断念摆了摆手,轻笑一声。
“兰雅公子的病似乎不见起色,还未医治吗?”白离绪收回虚扶着云断念的手,皱了皱眉。
“治不好,只能慢慢养着,这么多年也过来了,治不治得好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云断念云淡风轻开口,他自己也会医术,早已摸透了这病弱之身,他自己的身体他再清楚不过了。
云深很不喜欢云断念这般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沉声道:“阿凉,莫要说这些丧气话。”
“我不说就是了。”云断念笑着摇摇头,“哥,我有些累了,想回去歇歇。”
“我送你回去。”
云断念拉住他的衣袖回绝了,看向停下动作望过来的舞相思,笑道:“近日相思有些懒怠,你趁着机会督促他一下,我自己回去就行。”
云深还是不放心,云断念无奈至极,只好转头看向比他高出几公分的白离绪,“不知可否劳烦公子送我一程?”
“……可以。”白离绪愣了一下,点头应下。
云断念浅笑,走在前面,白离绪距他三步远走在他后面,替他注意脚下的路。云断念察觉了也没说什么,心想着倒是细心。
“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白凌,字离绪。”
“离绪…你的名字真好听,我可以叫你离绪吗?”
“随意。”
“谢谢,我叫云凉,字断念,当然,你也可以唤我兰雅。”
“……”
细碎的话音消失在花园里,花雨纷纷,旋转,飘飞,坠落,不留半分痕迹。
“舅舅,二舅舅他没事吧?”舞相思落在云深身边,小心翼翼问道。
“无碍。”云深看了他一眼,这幽深的眼神让舞相思心尖颤了颤,脊背有些发凉。
荷池中的鼓台很大,容纳几人并无问题,舞相思和姬泪各在一边修炼。一剑一鞭,时不时碰撞到一起,真气交汇,形成风穴,流光四溢。
云深和白仪风坐在岸边的硕大碧石板上看着,姬泪年纪小小,剑意已成雏形,冰冷中包含着热情的温和,云深赞叹他的天资时也觉得稀奇。冰冷中的炽热,足以看出姬泪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孩子,板着个脸,倒是有种人小鬼大的感觉。
忽听一阵清脆的笛音扬起,音韵悠游柔转,悦耳动听,宛若朱雀般轻鸣,清脆与柔和相应,委婉与清亮并存,穿过林荫小道,回荡在白花深处。
紧接着又听一阵婉转低沉的琴音,如靡靡之音,回响天际。似细雨打芭蕉,远听无声,静听犹在耳畔。听起来或缠绵悲切,或泉水叮咚,或如走马摇铃。笛声与琴声交织在一起,婉转悠扬,似虚似幻。
荷池边的几人愣了一下,循着曲声传来的方向望去,高高的屋顶上,暮无归大马金刀坐着,吹奏竹笛,白止寻坐在一旁,忘情置于腿上,素手拨弦。
暮无归本来在屋顶上坐着,看着舞相思一群人许久,白止寻突然出现在旁边,吓了他一跳。
“白忘,你干什么?”
白止寻盯着他许久,看得暮无归心中打鼓,他拂袖坐下,忘情出现在手中,复看向暮无归道:“来。”
“啊?什么?”暮无归一脸懵逼。
白止寻抚摸着银光剔透的琴弦,轻轻揉捻:“你的笛子,合奏,你答应过我的。”
暮无归怔愣,忍不住扶额哀叹,:“不是吧,这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记着,我当时不过是说笑的你还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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