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前尘故梦(五)(1 / 2)

加入书签

鬼女之事就这么尘埃落定了,对于此事对错不好说,毕竟妖邪作恶多端,而正道除魔卫道也是天经地义,只是倒是可怜了那些无辜枉死的人,就这么英年早逝,还被弄得家破人亡,作孽啊!

若怪,只怪人心隔肚皮,这世界最易改变的,大概就是人心了。没有什么是天长地久的,那怕是一块石头,都有枯烂的时候,更何况不切实际的口头言语。

回到乐瑶坊,舞回袖先去后院查看那几个受伤昏迷的师弟师妹,在为他们诊疗确认无碍后才放下心来,又吩咐其他几个好生照料才离去。

暮无归实在受不了身上在黑水渊乱葬岗粘上的气味了,回到乐瑶坊便风风火火冲回屋子里净身,足足泡了半个时辰才觉得身上清爽了。好在乐瑶坊里也准备有衣服,还不至于光着出去,换了一身一如既往的黑衣,暮无归直奔前院。

路过后院厅堂时,云深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拖回来,盯着他道:“胖胖,你想去干什么?”

暮无归脸色僵硬,怒看他道:“云深,不是说好了不需再叫这个外号的吗,你不守信用啊!”

云深一脸坦荡荡,佯装不解:“有么?”

暮无归简直要被气死,腿高挺,直接向后一踢,得了自由后瞪着云深,咬牙切齿。当初在去白家修习前,他事先和云深几人说好的,从今往后不需再叫这个外号,给别人听见了太没面子了。至于这个外号怎么来的呢,小时候暮无归白白嫩嫩的并不胖,只是有点婴儿肥,于是乎云从心就给他取了这么个外号,云深他们几个觉得有趣就跟着这么叫,不过只在私底下说,面上叫名字。现在都长大了,暮无归是越长越好看,再叫这个外号未免也太不好听了,所以一致不再喊了,但是气急的时候难免脱口而出,毕竟叫了挺久的,一时间难改过来。

“我说错了还不行啊,你想去哪?”云深好声好气道歉。

“要你管哦。”暮无归没好气道,他不开心了。

“我怎么就不管了,你哪都不许去,准备好跟我回玄水坞。”云深不给暮无归半点机会,他深知暮无归的性子,现在给他走,指不定就给跑到不知哪儿去了。

暮无归道:“回去就回去,你不要这么着急吗,都出来了就玩一玩嘛,我又不会跑。”

“呵。”云深冷笑一声,他才不会信暮无归的鬼话,用这招骗了他多少次了,再上当他就不叫云深!他狠狠的看着他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舞流年走过来,茫然问道:“什么和尚?你俩谁要当和尚?”

暮无归耸了耸肩,舞流年看向他一脸惊恐:“暮无归,你发生了什么,不会想不开要当和尚去吧?”

暮无归恼羞成怒:“你才当和尚,谁要当天天念经的秃驴啊。”

“哟,暮无归,你这句话要是被佛门的人听见,岂不是要被你气死。”江羨决一跨进院子里就听见秃驴二字,便忍不住调侃一下。

“听见就听见呗,难不成天底下就我一个这么说啊。”暮无归无所畏惧,修真界什么都不多,就嘴碎的多,白的都能成黑,何况一个称呼。

江羨决无奈笑了笑,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概说的就是暮无归。

“你们是要回玄水坞了吗?”舞流年摇了摇头,转向神色微沉的云深。

云深点了点头,暮无归张了张唇刚要说什么,就瞥见云深意味深长的勾起唇角,双唇轻启,顿时惊恐的改口,猛地点头,“是啊是啊,舞流年你们也要走了吗?”

舞流年道:“差不多,此事已经解决了,留在这里也无事。”

几人边说着边进了厅堂,坐下便有童仆端上来热茶。然而凳子还没坐热,江家的几个长老就找过来了,得了舞回袖首肯直接去后院找人。

暮无归轻啧一声:“来的真快。”

江羨决嘲讽着意味不明道:“毕竟江临仙的身份摆在那里,也不知道江家若是没了江临仙的支撑会变成什么样子,还真想瞧一瞧。”

云深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一言不发,舞流年笑了一下道:“江家这些年干的这些事情整个修真界都看在眼里,虽说如今有江临仙在,但他们总不能一直都靠江临仙,这江宗主也是,早晚有一天江家败在他手中。”

“哪还需早晚有一天啊,现在都是了,江家能有几个是省油的灯啊。”暮无归道,陡的看向江羨决,“当然不包括你了,你别听进去了。”

江羨决好笑的看着他:“随便你怎么说,与我无关,江家那些破事还搅不了我的心情。”

“羨决,你就是太好说话了,要是我肯定被气的不轻。”舞流年道。

听了舞流年的话,暮无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江羨决好说话?要是有这么一天,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江羨决那表里不一的家伙他还不知道吗。

此时江临仙正在后院里,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草坪上的桃树微微出神。舞琼枝就坐在他旁边,他看了看江临仙一动不动的样子,悄咪咪的伸出手,摸了摸垂在地上的绒毛。

江临仙肩上的绒毛光滑亮丽,摸起来手感很好,昨晚上裹着睡觉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了,很喜欢,可惜不是他的。

江临仙看了他一眼,扯下那条巨大的毛扔给他,道:“你若喜欢便拿去,别再跟着我。”

被蒙头盖脸的舞琼枝扒拉身上的绒毛,疑惑不解:“为什么?”

江临仙似看白痴一样又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舞琼枝歪头,看着他一会,小心翼翼开口道:“……江临仙,你是不是讨厌我?”

江临仙目光微颤,他没有说话,尽可能忽略旁边灼热的目光。

“大少爷,找到了江羨决你该回去了,别忘了家主还在等着你的消息。”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徒然响起,几个身穿深紫色衣袍的人出现在院子里,精明的目光直落在背对他们的江临仙身上。

江临仙头也不回,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淡淡传来:“知道了。”

舞琼枝揉着毛茸茸看了一眼江临仙又看了一遍江家几个长老,抿唇道:“如果他不想回去你们何必逼迫他。”

话音一落,当即有一人看向他,目光阴鸷:“雪舞公子未免管的太宽了些,这是我们江家的事。”

“他不喜欢,因为你们。”舞琼枝抬眼道,或许因为自身问题,他向来敏感,总能清晰的感觉到别人不易察觉的情绪。此时他能感觉到江临仙的无可奈何。

“雪舞公子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江家还会害了大少爷。”领首的大长老笑道。

“我不知道,可是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带走江羨决?”舞琼枝不喜欢他的笑容,他摇头,想了想问出心底的疑问,虽然他和江羨决相处不是很久,但是他喜欢江羨决的坦荡和直爽。

“雪舞公子你越矩了,不管怎么说江羨决始终姓江。”大长老看着舞琼枝的目光沉了几分。

“那又如何。”舞琼枝抬眼,冷漠而疏离的眼半敛。

“怎么,雪舞公子莫不是想插手此事。”略嘲讽的语气听得舞琼枝很不舒服。

舞琼枝丝毫没有掩饰,向来有话直说,看着他们就道:“你们好讨厌。”

“雪舞公子说话可要小心些,若是因为口下不留言得罪于人可不太好。”大长老可以说是很委婉的开口,但是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舞琼枝手下摸毛的动作顿住了,银光一闪,冰铃索瞬间飞出,磅礴的气势直逼江家几位长老。他向来都是有话直说,玩不来那些弯弯绕绕的阴谋诡论,也不怎么知道,但不代表他是傻的什么也不清楚。

大长老身形未动,倒是他身后的几个长老一脸阴鸷,只听“铛”的一声,冰铃索与临仙剑碰撞擦出火花,江临仙执着临仙剑站在几个长老面前,冷漠的看着舞琼枝,微不可见的皱起眉。

未等舞琼枝开口,江临仙剑锋一颤,直挑向舞琼枝,他的剑招虽然凌厉,但是却没有一点伤害。舞琼枝晃了一下,冰铃索甩出,盘旋纷飞,舞琼枝足尖轻点,踏在冰铃索上与之共舞。叮叮当当声密集响起,冰铃索与临仙剑碰撞不断,四散的真气扰乱院子里的宁静。

被剑气划过的桃树簌簌落下无数花瓣,纷纷扬扬,江家几个长老就站在旁边看着,没有插手的意思,神色甚是冰冷。他们很不满,不知是不满江临仙的犹豫还是不满雪舞公子的出言不逊。

叮――

一声巨响传来,冰铃索急速旋转,舞琼枝挥舞着双臂,冰铃索以刁钻的角度探上,顷刻间卷住江临仙的剑,剑锋离他的双目仅半米。舞琼枝抬眼,袖手一晃,冰铃索与临仙剑的虚影不断交织,让人眼花缭乱。

舞琼枝腰间一拧,冰铃索扬起,盘在他身边,他单足立在江临仙的剑锋上,皱着眉头,不明白江临仙为何与他大打出手。江临仙看着他,目光冰冷至极,手腕一抖,临仙剑松落回旋,道道剑光凛冽,直逼舞琼枝,逼得他不得不退步。

一掌便是打在舞琼枝胸口上,震的他五脏六腑一阵生疼,冰铃索没了支持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后院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惊动厅堂里的几人,赶来就瞧见这场景,舞流年当即气得拔剑直指江临仙和几个江家长老,“乐瑶坊不是你们随便放肆的地方,想动手的滚出去。”

暮无归和云深赶过去扶起舞琼枝,舞琼枝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刚才江临仙的一击震的他微疼,有些胸闷气短的难受。

“花舞公子说的是,不过率先动手的可是雪舞公子。”大长老笑眯眯道,眼底的精光熠熠,面对咄咄逼人的舞流年也不恼。足以见得这大长老精明的很。

舞流年皱眉,暮无归跨步上前道:“你说什么屁话,舞琼枝什么性子我们清楚,我看是你们做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吧。”

舞琼枝素来沉默寡言,不太喜欢与人交流,也不会随意出手,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非真的触及他,惹他不快,又岂会动手。

“此事也算我等之过错,多有得罪还请海涵。”大长老眯了眯眼,拦住身后一脸不忿的几人,仔细斟酌一番道,继而转向收了剑的江临仙,“大少爷,该回去了,你出来的够久了。”

江临仙侧首看向不曾开口的江羨决,余光撇了一眼舞琼枝,冷漠道:“江羨决,走吧。”

毫无疑问的,江羨决还是跟着江临仙等人离开了,那怕他知道回到江家不会有好结果。不仅仅是因为他答应过江临仙会回江家,再这么闹下去对谁都不好,况且他也自有打算。

人都走了,院子倒是清净了点,姗姗来迟的舞回袖听说了只是冷哼一声,不置一词。云深也懒得再耽误时间,道了辞便拎着暮无归回玄水坞去了。

看着云深和暮无归走远,舞回袖收回目光,“小三,你没有怎么样吧?”一想到小三受了江临仙一掌她就来气,如果江临仙动了杀招,她不敢想象届时他们看到的会是一个冰冷冷毫无人气的小三。

舞琼枝摇摇头,这点伤痛他还能忍的了,并不碍事,只是心里不太开心。

舞流年哼声道:“三哥没事就好,要真有事,看我不削了那江临仙,什么东西!当我们好欺负一样,狗屁玩意!”

“行了小五,别逞嘴皮子功夫了,人都不在也听不见。”舞回袖道。

舞流年撇了撇嘴道:“知道了。”

看舞流年这样舞回袖也知道他左耳进右耳出,“本来还想休憩两天游玩一阵子,遇上这些遭心事也没兴趣了,即日便回千疆吧。”

说完也不管舞流年怎么嚷嚷往厢房去,交待几个师弟师妹一同回千疆,眼下出了这些事怎么可能放心留在这里,不若回了千疆好。

话说云深和暮无归回到玄水坞也不过两天时间。玄水坞范围广泛,远远的便看见那盛开的七里荷塘,水光接天。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