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1 / 2)
上元节将至,新年的喜闹之气未过,即将迎来十五的花灯夜,举城都挂上了各色各样的花灯,灯火通明,仿佛天至彩云,祥瑞圣兆!
又逢新帝继位,举国欢腾,燕京更是如同不夜城般,直到戌时末,大街上仍是欢笑歌舞,畅谈嬉戏,竟比年夜还热闹许多。
所谓民心所向,天命所归,如今那些居心叵测之辈也不得不俯首。
外间越是热闹,石如烟的心里越是生了刺般难受。
看她气的脸色发白,暗影中的男人不由好笑,摇了摇头。
“你笑什么?外间怎么说的你心里没数么?就这么看他一步登天,稳坐皇位了?”
男人看着窗外的烟火,随口道:“那不然呢?你不是都试过了么?就连火..药也被人端了,难不成你想直接杀上山去?”
石如烟气道:“我便杀上了山又如何?”
“别说那些侍卫会把你撕成片,就算让你闯进去了,还有黑羽骑呢,你能靠近他么?”
石如烟皱眉,忽然激动起来:“这本就是他欠我的!是他背信弃义在先,杀我父亲!如今我凭什么不能取他狗命为父报仇?”
宇微张了张嘴,似乎被她突如其来的激烈情绪吓了一跳。他想了片刻,淡笑道:“姑娘不必激动,你若想动手,只管去便是,我不会拦你。”
“那你呢?明日就是大典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石如烟盯着他。
男子望了眼窗外,抖抖衣袖站起身来:“眼下大典在即,我等的人也该动身去卧龙山了,届时正好了了咱们间的恩怨。”
石如烟问:“何人?”
“曲倾歌。”
“你一直说静观其变,按兵不动,就是为了等他?那我们所做这些难道都是要引他过来?”石如烟念了念这个名字,不满:“你与他有何恩怨?难道所做这些只为针对他?”
男人负手道:“对萧夜辰来说,这个人无疑是唯一的软肋,只要能杀了他,萧夜辰便是不战而败了。”末了,男人看了她一眼,道,“说起来,你和他也算不上无冤无仇吧。当年他在北坡刺杀你父亲,又从你身边抢了萧夜辰。你竟然不恨他,心可够大的。”
“感情上的事,都是你情我愿,我石如烟拿的起放的下。刺杀我父亲一事,我的确饶不了他,可父亲终是为萧夜辰所杀,当然是先为父报仇,再找他算账。”
男人笑:“你还真是恩怨分明,倒是和你父亲一个执拗性子。我不与你说了,无事你就请吧。”
“等等!”石如烟绕了过去拦在他身前,“接下来的事,你当真不管了?”
男人一勾唇角,望着屋外,空中一轮明月,远处烟火炫目。他道:“能帮你的,我都帮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我的目标只有曲倾歌。”说罢,他转身进了暗室。
石如烟恨恨咬牙,一声冷哼跑出了小屋。
暗室内一人见只有他一人过来,诧异道:“石姑娘呢?”
男人拿起一柄寒光凛凛的短刀,对着烛光仔细打量着,漫不经心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一心只想对付萧夜辰,就随她去。”
那人想了想,犹豫道:“咱们已没剩几人了,那曲倾歌下手太狠,咱们折了大半人,有些胆小的更是逃回乡下了。如今再失了石姑娘,是不是太不明智了?”
“她并不想对付曲倾歌,留着她也只会坏事。就算只剩咱们二人,曲倾歌的命,我也要定了。”
“那……萧夜辰呢?你不是一直念着他的……”
短刀上幽幽泛着的青蓝光芒,映在男人眼底,透着森冷诡秘的气息。
许久他才徐徐开口:“他是个多情的无情人,他是该死……可是我更想看他生不如死。”
那人低头不语,暗室陷入沉寂,只有他手中那柄短刀在烛光下闪着阴冷的光,上面盘旋的花纹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离开小屋后,石如烟站在街头,茫然无措。看着远方朦胧的山体剪影,她犹豫了那么片刻,缓缓朝卧龙山的方向走去,直到逐渐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她才驻足而立。
女子回首去看身后那片天空,只那么一瞬,眼底划过一起寂寥和困倦。
再回身,面前站着一个男人。
一身黛蓝衣衫,腰间一柄墨黑长剑。单看模样像是个剑客,可那藏于身后的气场却不似普通江湖人。
男人抱拳:“申屠远。”
女子退后一步,蹙眉:“你有何事?”
男子道:“我家公子劝姑娘及时收手。姑娘是聪明人,自当明白行此事无异于以卵击石。”
石如烟嗤鼻冷笑:“你家公子是谁?曲倾歌?”见申屠远没答话,女子心下了然:“是不是以卵击石,那也要击过才知道。”
申屠远摇头叹气:“姑娘如此执拗并非好事,既劝不动姑娘,那就只好得罪了。”
话音落,剑已出鞘。
今夜的燕京不夜天,映的整片天空都亮如白昼,这份欢腾喜悦,就连远在城郊的九阳山都能感受到。
九阳山墓地就是一片荒野坟地,埋葬的都是孤魂野鬼,只得一坯黄土和一块无字碑。
这里的天空永远是灰白黑三色,就连飞鸟都不曾停留。
在这样的地方却有一间破陋的茅草屋,着实有些阴森恐怖。
这间屋子看似破败,却还算整洁。院子里种着些花草,病恹恹的,虽不怎么茂盛,倒有些鲜活之气。
屋中摆着一套简易的桌椅,几个破旧的盘子和两双碗筷,角落放着些瓶瓶罐罐,地方不大却很有章法。
往后院去是一处落崖,正对着燕京的方向,从此处看去视野开阔,倒是相当美的。
而此时落崖边正坐着两人,一人黑衣,一人裹着身宽大厚实的斗篷,整个人都缩在里头,显得有些臃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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