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科（1 / 2）

“陈凌！”穆雨惊呼一声，倏地站了起来。陈凌倒下去没发出多大声音，办公室里的几个老师没看见他倒下，却被穆雨的动作吓了一跳。

率先冲到跟前的女老师跪在地上晃了晃陈凌的身子，见他双目紧闭，一点反应都没有，一下子慌了神，颤颤巍巍地说：“他该不会是……心脏……”

随着这话一出，整个办公室里的气氛都笼上了一层寒意。穆雨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一眼便看见陈凌那张血色尽失的脸。额头上冷汗涟涟，双唇也苍白得吓人。他把宽大的校服袖口捋上去，见那纤细的指尖只是苍白，没有发紫，又颤抖着双手去探了探他胸口的跳动，然后说：“应该不是心脏的问题，可能是低血糖。”

穆雨虽然不是医生，但专业所长比在场的其他人对人体懂得多一些。大家也十分信得过他的判断，纷纷稍微松下了一口气。

“但即便低血糖也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另外还有没有其他情况我也不好判断。”说完，穆雨又一边喊着陈凌的名字，一边拍了拍他冰凉的脸颊。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穆雨拦下了送来巧克力和糖果的手说：“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现在要保持呼吸道通畅，马上送医院。”

听了穆雨的话，一位男老师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说：“医院就隔学校两条街。我这就去开车，小穆两分钟后咱们楼下汇合？”

“好。”穆雨嘴上果断，心里却是又慌又急。一般的低血糖刚发作时也就是短时间的昏厥，及时补充糖分也就没大碍了。而陈凌这次凶猛的来势可着实有些骇人。他尽可能轻缓地把陈凌抱了起来。那冰冷的身子贴在穆雨怀里，还在细细密密地发着抖，引得他心里也不禁一阵发颤。他把陈凌放在沙发上，抽了几张纸巾擦去了他额头的冷汗。然而，那脸上分明是一片寂静，可冷汗却擦去一层就又沁出一层，根本也擦不完。

下楼之前，他让人把自己的外套拿来，紧紧地裹在陈凌的校服外面，虽然不是很厚，但能暖一点是一点。

车程只有不到五分钟，但在穆雨看来却仿佛有五十分钟那么长。抱着陈凌跑向急诊部的路上，他一边恨不得拼劲全速，一边又害怕颠簸得太厉害让人更加难受。低头一看，陈凌仍是无知无觉地静静躺在怀里，整张脸上毫无声息，若不是那苍白的嘴唇还在不时地微微打着颤，他几乎就要忍不住去探探他的鼻息了。

终于赶到了急诊科，陈凌立刻被放上轮床。穆雨气喘吁吁地站在一旁，看着医生护士们在陈凌身边忙前忙后。

“血糖1.6，心率135，体温35.2，血压85、50，心律不齐，自主呼吸偏弱，先上呼吸机和心电图，护士过来推一支0.5的葡萄糖，准备输液……”

一串冷冰冰的数字听得穆雨心惊胆战，但算是确认了自己低血糖的判断没有错，刚略微舒了口气，却看见护士给陈凌戴上了氧气面罩，又招呼穆雨过去：“家属过来帮忙脱一下外衣。”

他动作一点也不敢怠慢，同时又忍不住问道：“不是低血糖吗，怎么还要上呼吸机？”

护士说：“自主呼吸不够，血氧偏低。是不是有心脏病史？”

“对，我刚才跟医生说了，具体我也不太清……”

“把衣服撩起来。”护士没留给他太多说话的时间，说着就麻利地捋起陈凌的衣袖和裤脚，露出细长的手腕和脚踝。颜色都是一样的苍白，青色的血管在上面一目了然。

“哦好。”穆雨连忙答应着，用手掌托住陈凌的后腰。虽然隔着潮湿衣物，但仍能清晰的摸到脊柱的形状，略有些硌手。手掌往上轻轻一抬，那纤瘦的腰身仅用这么一只手就能稳稳托住。另一只手把被汗水浸透的贴身衣服掀开，一段雪白的腰腹便露了出来。腰侧窄窄的弧线弯曲得恰到好处，整片肌肤洁白无瑕，肚脐也小巧又整洁，腹部微微凹陷着，上面两道肌肉线条若隐若现。穆雨手掌紧贴着他后腰湿冷的皮肤，不合时宜地愣了一下。

诊室里的温度不冷但也不热，先前被脱去外套的时候陈凌就冷得一阵打颤，许久才略有平息，这下腰腹部的肌肤突然暴露，更是冷得厉害。穆雨一时间有点不忍心把自己温热的手掌拿开。护士看不下去他磨蹭，把他拉到一边，自己动手把陈凌的衣服又往上掀了一截，露出皮肉下肋骨的轮廓。胸前那两点粉红在衣服的边缘半遮半现。

穆雨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不自然地把刚才用过的那只手掌握住，又张开，突然觉得耳朵有点发烫，连忙难堪地别过头去，在心里愤愤地骂道：穆雨你个混蛋！偏偏是这种时候，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