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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无事,秦二少爷总喜欢去看下人们布置新房。
丫头们穿针引线,金色的丝线上下穿过红绸,喜被上的花纹隐约可见。
秦安轻抚着滑溜的面料,嘴角浅笑着,想必是想到了新娘。
丫头们见到少爷这般模样,纷纷失了神,手中的动作也不自觉慢了下来。
想不到,平日里冷傲的二少爷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又或者,他从来都是温柔的,只是,他的温柔只对那一人罢了。
傍晚,秦安又去了城郊的亭子。
夕阳逐渐由金黄变成橘,像颗流心的蛋黄,在西边摇摇欲坠。
天空是水,夕阳是橘,笔尖蘸下,自水中一点,橘黄晕染开来。
远处有收网的渔翁,小船像一片叶子漂着,渔翁颤颤巍巍,在夕阳下只能看到个轮廓,像皮影戏。
亭外是一片荷塘,肥厚的荷叶挤作一团,粉色的荷花高傲地抬着头,像是求偶一般。偶尔有几只湖蓝色的豆娘歇在上头。
秦安喝了一口瓷杯中的清酒,看着摇曳的荷梗,眼角微微扬起。
彼时都是舞勺之年,正是顽皮的年纪,他与沈润尘偷偷躲过教书先生,撒了欢似的跑到这片荷塘。
踢飞足衣,卷起裤脚,大大咧咧地坐在岸边。
白嫩的脚丫浸在清冽的水里,像一节白藕。
白藕欢快地在水里嬉戏,激起一阵阵水花,扬在两人的脸上,一阵欢声笑语……
荷梗上总是会伏着一只只细小的灰色毛毛虫,秦安看着身旁咯咯笑作一团的沈润尘,顿时起了顽劣之心,偷偷用木棍挑起一只荷梗上的毛毛虫放到沈润尘手边。
沈润尘踢着水,玩的正欢,忽然觉得小手指有些酥痒,低头一看,吓得吱哇乱叫,一下蹦到秦安怀里。
时至今日,秦安仍然记得那瘦削的身子在怀里的温度,低头就能看到的浓密眼睫,以及心头那酥麻麻的感觉,似乎那毛毛虫放的不是沈润尘的手边,而是他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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