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人生真味（2 / 2）

长庚正是为此而诞生。

多番削弱死神力量，并使祂踏入最终战的布局不提，江无云参与的仅仅是那一战而已。

隐于渺渺幽川之后的人间绝景之所，空幽阒静，一壶茶，一个回忆者，一名听众。

桃李不败，杏花常开，春风暗渡。

都是惊蛰前后盛放的花树。

一如多年前。

……

举杯的人隔着通透的琉璃盏望向那略微消瘦的脸庞。

温润如玉。

“无云，吾脸上可是有花儿？”

“无。”

只是在想，好像还有些别的什么。

……

江无云只讲到神皇之气再无作用，她在意识中与死神的投影一会，立下赌约。

赌注的内容是，未来，已死之人有机会重归生者的世界。

关于“虚空”之事，只能有机会再暗示，否则岂非白费之前她与蔺天刑的努力。

非常君神色不变，思考间以指尖有节奏地轻叩桌面。

除了温润如玉，还有自信悠然，以及知悉苦难者对这人世间的宽容、柔和与不免的悲哀。

还有什么呢？

“死神之语，不可信。他与你打赌，必然有别的目的。”

非常君落下定论的同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调笑道：

“怎又开始盯着吾看？放心，非常君不会消失，今后任你随意看就是。”

江无云答曰：

“你好看。”

半晌，又补充：

“我说真的，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那种。”

一本正经。

“这迟来的夸赞，非常君就却之不恭了。”

含笑回答的人眼中有流光。

也许确实是迟了吧。

曾有几人夸赞过黝儿呢？

非常君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称赞，脑子里突然划过“儒门好像把他家无云带坏了”的想法，转而又严肃几分：

“四个可能的方向。

“一者，既然九天玄尊称此事‘有违天数’，那不妨找寻瞒天过海之法。”

非常君的眼里露出几分讥诮。

九天玄尊。

江无云敏锐地注意到说话者称了全名。

“二者，神皇之气能有所作用，那必然还有其他压制伤势之物，但此法治标不治本。

“第三，便是‘治本’，直接斩断此伤蔓延的根源。

“最后，若是……”

非常君停顿，难以出口最不愿的结果。

“若到最后，那桩赌约也不失为一个契机。毕竟照你说，祂确实不说谎，只不过在言语中多有陷阱。

“这几个方向都不能放弃，除此之外，还需尽量了解那一位神，并且注意与你自身相关的事物——照峨兹所言，必有机缘。”

非常君的话很有条理，温和沉稳，同时也谨慎地避免出口“死神”二字。

在绝望当中保持相当的冷静，思考办法，对他来说并非难事。更别说此刻还没有到最艰难的时刻。

他眼眸稍暗，认真地看着对面的人，微微前倾上身，几乎一字一句：

“我需要知道。还有……多少时间。”

江无云敛眸，好似在计算什么。

“约莫……一甲子。”

她稍稍多说了一些。

其实估计不到一甲子。

若到那时真的还没解决，她也只能去“再世为人”了。

非常君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一道香气顺着风势慢慢飘了过来。

饭菜香。

嗯……

非常君颇为享受地闻香识味，鼻翼微动。

最突出的那醇厚而不失鲜美的香味，是……莲藕排骨汤；紧随其后的另一份鲜香应当是酿豆腐，加了虾仁；其中缭绕不散，淡却明显的清香……不错的话当是开水白菜，啧，用的是上回熬了许久，以术法特意储存的鸡汤……还藏着一丝丝的甜腻，蛋糕？还有丹桂花糕……嗯，好像还做了面食……蟹粉灌汤包……哈，这回是体谅我，一道带洋葱的菜也没。

非常君看见江无云动了动鼻子，黑眸亮了一些。

披风的领口毛茸茸的。

有些可爱。

沉重的气氛消散了许多。

哈，在这个人世间，总要找那么一两件趣味的事情啊……

“觉君，大姐姐！开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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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