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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倦晚春庭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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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与越骄子是同一人吗?

江无云的耳朵告诉她,是。但她的理智则挣扎着与她说,不是。

越骄子凌厉张扬,非常君静若沉渊。

若说越骄子是“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锋芒,非常君则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温柔。

只是也有一样的地方。一样的自信,一样的敏感,一样的……

江无云察觉到了,非常君言谈间不经意流露出的相熟,他就像是在与亲密故人交谈,纵许久未见,也不曾陌生。还有偶然间的欲言又止,犹豫中压抑着的那一份深情。

与越骄子别无二致。

可他绝无理由换了个身份故意来与自己偶遇……

不,也不一定。毕竟只见过一面而已,她与他不过交浅。

真的交浅吗?

江无云行至德风古道外的时候,在心里问自己。

吾又真的……一见便钟情吗?

她不由微微顿了脚步。

肃风沿着草地卷过,吹得她青丝摇动,袍角起浪。

不远处飘零了几片落叶。

杀气。

锋锐的利刃划过空气的声音。

四个人。

此刻江无云心里反倒松了口气。

终于来了。

早知道会有江湖风波染身的那一天,虽则算不上期待,怎么会惧怕呢?反而是先前迷雾团团,惹起了她心中的烦躁。

她神色不变,仍旧安稳地敛眉行礼,轻声问道:

“掌门,未知这般是作何用意?”

“汝自己犯下的事情自己还不清楚吗?”

疏道谴责问的语气严厉而愤然。

“这……抱歉,还请掌门明言。”

江无云说得很温和,不欲与门内起争端。

负手着一身棕色长衫的中年男人面容严肃,将视线从眼蒙白布的静立的女子身上移开,扫了旁边的三名弟子一眼。

都是他的心腹。或者说,都是他能够掌控的儒生。

持剑的手不曾放松,仍旧戒备,但眼底并无太盛的战意。

不是合适的时机。

他冷哼一声:

“与汝同去探查的弟子被发现葬身于烽火剑痕下,而汝却不知所踪。血案频发,即使身为德风古道之司乐,只要汝身上有嫌疑,吾也会秉公执法!”

江无云一怔。

那几名弟子身亡了?

明明方才还……

「司乐。」

耳边青涩的言语与略微紧张的心跳似乎都未曾远去。

带着春日的,撩人而又单纯的风。

“吾是因私事而在探查后先离去,他们回来时意外的变故,吾确实并不知道。”

她不由握紧了几分手指,表面上还是平静地解释。

此时此地,并不适合哀恸。

不言明究竟是什么事情,一则眼下情况并不允许多言,二则当时是扬叔发信相邀,而他已经归隐许久,不管怎样,都不该让他再涉江湖事。

“‘私事’二字便妄想洗脱一切吗?汝究竟因何离开,又有何人可作证?”

疏道谴微眯眼眸,连番质问。

江无云张了张口,犹豫了一瞬。

她不想说出扬叔。但是又该说出非常君吗?

这岂非不公平。

而只要找到那家酒楼,扬叔还是不免知道事情原委,以他对自己的爱护,有很大几率要为自己出头,到时候只怕事情更加复杂。

“无话可说了?”

疏道谴向前一步,似是不留余地,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旁边三名弟子也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上剑器。

暗流涌动。

纵然知晓疏掌门嫉恶如仇的性格,此刻也不免心寒三分了。

……

昊正五道。玉凤台。

幽静雅致,婉约佳人手提玉壶,斟满茶杯。

尹潇深有一种站起来走人的冲动。

“第一道尚有法儒尊驾在守。”

映霜清轻巧地放下玉壶,落座提醒道。

就算能过了她这里,君奉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出面的。

“唉呀,”尹潇深苦笑,啜饮了一口茶,“到底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吾怎可能完全不顾。”

“法儒无私。”

映霜清只是如此说。

“吾明白。”

尹潇深回应。

映霜清点点头:

“如今还不是昊正五道入世之时。”

眼下情形并不明朗,究竟是否有阴谋者操纵,又是否是针对儒门,又或者针对某一个人,都不得而知。昊正五道作为德风古道,乃至儒门的根底与权威,绝不能轻易出手,否则亦是逾矩,又置儒门主事于何地?

而若是情况真有失偏颇,自有君奉天出面主持公道。

法儒无私。

……

“有人可为吾作证。”

江无云抿了抿嘴,无奈道。

眼下这般逼迫,也不由得她再隐瞒。

“何人?”

疏道谴眼神一凛,再次追问。

“退隐之人,早已远离江湖风波。还请掌门容吾私下再秉。”

江无云答。

话说到这份儿上,再施压便不合适了,只怕门内非议。他如今的位置还不能弃,仍有作用。

但要问罪,自有问罪的法子。

“此事稍后还需查证,但门内弟子之亡故,汝也有不可推卸之责。不告而擅离,守护同门不利,此罪汝可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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