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本是无奈(1 / 2)
这一字答应,又是半晌静谧。
江无云的眼前是她从未敢想过的画面。
辽远的如茵绿草一望无际,随着似有若无的暖风轻轻摇摆,如镜的湖泊上正映着天上银汉,璀璨得那般神秘奇幻。
原来是这般感受。
从身后抱住她的人似乎是将她温柔地禁锢在怀中,不愿她离去。
他的胸膛坚实,臂膀有力。
心在此时柔软得若细水缓流,蜿蜒缠绵。
她闭目,轻轻地深呼吸。
好似有什么变了,又好似什么都没变。
“越骄子。”
她唤。
“吾在。”
回答的人带着轻巧的笑意。
“你可还记得当日初见?”
“自然。”
越骄子在怀中人看不到的地方眼眸微暗,神色未改。
江无云确实有满腔疑问,可待出口时却又换了别的话:
“当时所遇的那名剑者,不知是因何追杀你而来?”
她未探寻送花者究竟是不是他,亦未问他等她之缘由。
诸多问题,他当也明了,却不曾做任何解释,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既如此……她等他主动开口也无妨。而眼下最紧要的,仍是那名犯下诸多血案的剑者。
越骄子早便为这个问题准备了,甚至在心内演练多次。可真到此时,他发现自己突然近乎是哑口无言了。
好像他抛弃已久的良知忽然在心底浮现,又朝他控诉起欺骗的罪恶。
原来即便是现今境况,面对她的时候,一句谎话也如此难以出口。
「越骄子。」
这是非常君在心底淡淡的提醒。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内心不若声音这般波澜不惊。
「非常君,汝的良知呢。」
「汝说笑了。」
此时谈这二字,不觉得晚吗?
久未闻答,江无云睁眼,微微侧头,虽有几分犹豫,最终还是道:
“若是有难言之处便罢了。只是此人犯下诸多血案,其内更牵涉儒门,若能多些线索,于众人也是幸事。”
环玦有寄江无云。
这般的姑娘……英雄最怕也是温柔乡。
只可惜终究非他所求。
越骄子将头抬起一些,身子也不再那么贴近:
“并无。是吾也没有头绪,当初本无端遭逢,怕对你毫无帮助,这才又细细回忆。”
他稍稍停顿。
「到此为止吧。」
非常君说道。
「到此为止了。」
越骄子应答。
“这名剑者的招数当中似乎暗藏着一种特殊的黑暗力量,或许可以此为线索追查。”
“特殊的黑暗力量?”
江无云若有所思。她轻易便接受了身后人的说辞。
“然。他所用之剑封于他之胸口,当也是在压制那股力量。”
剑封胸口?原来这便是当时听得贯穿血肉之声的缘故。
“无妄之灾。”
江无云默然轻叹。是为无辜亡者,又是为身陷江湖的无奈者。
越骄子听得分明:
“欲望不断,灾祸更迭,人世如此。”
“这话倒说得有些凉薄了。”
江无云无奈摇头。
“哈。”
越骄子一笑,也不反驳。
凉薄吗?
“这条线索到时也留凭吾友决断了。毕竟吾当下还……受责于门内。”
江无云想了想,简单道。未曾提一句禁足之事。
“谁敢责罚于你,吾去替你讨个公道。”
越骄子毫不掩饰恶意。
江无云下意识地扯住他的袖角,阻止道:
“别。
“本就是吾有错。”
好像怕根据还不够有说服力,她又加了一句:
“再说,汝方才不是还说不便去德风古道?”
看她略微的紧张,越骄子哑然。果然该当有几分察觉他之秉性了。或者说,越骄子之秉性。
“罢了,那便依你之愿。只是如此你吾也只能梦中会面了。”
他语气中有半分暗藏的不满。
“哈。”
江无云轻笑。
“梦中有君,实乃吾之幸事。”
……
第二日江无云醒得很晚。
她早时朦朦胧胧清醒过半刻,却又昏沉疲惫,本只闭目,未曾想模糊间又失了意识。
脑中好像沉沉地压着什么,心脏似乎是被攥住,使她喘息得有些困难。
她最终还是因为熟人的声音醒了。
玉离经在院外。
她半撑起身子,被掠过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愈加清醒,难受与压抑也愈加明显。
为何这样……
今日……
今日是那一天。
鼻尖忽来无端的血腥气,胃中翻腾,阵阵的恶心感哽在胸腹喉头。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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