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本是无奈(2 / 2)
她无法抑制地干咳,身躯紧绷,抓紧了被子,仿佛如此便能减轻痛苦。
……
今天。
玉离经有些担心。他本是来向好友说明前去明月不归沉一趟的收获,出门前恍然一怔,才想起今天是哪一天。
最近实在是……
他有一种揉揉眉心的冲动,手腕微动,还是没有抬起来。
不雅观。
平常时,好友若是难受……他也不便打扰。但如今是她一人受禁,于是也不免担忧,想前去确认。
奈何他被拦阻在了院外。
院门口换了弟子看护。
“师兄请回吧。我们职责所在,不允许任何人出入院落。”
曲临风眼神清正,语气坚决。
玉离经知晓,他之亲弟曲临江正是在那一次随行好友时被单锋罪者所害。
单锋罪者。邃无端终究落入指责声当中。
曲临风句句言说职责,此时他再欲强进,便是不顾大局、偏袒私交。
思绪转过一圈,玉离经温声再做努力:
“不知可否通融一次,实在是有关当前血案之要事,需与司乐确认。”
“若真有关案情,掌门自会前来问清。”
曲临风再次拒绝。
玉离经犹豫着站在原地。
已过这么久,好友怎么说也该听见了,却无任何反应。
她可有事?
……
纵使经过凤儒尊驾诊治,以术法安神,亦无法完全根治。
心病如何能医。
每年的这一天,便若重回当初。
凤儒尊驾与侠儒尊驾商讨过后,曾提出封印记忆的办法。
江无云勉强靠在床头,耳中是玉离经略为忧心的声音,脑海中往事历历,各处感官又压抑地叫嚣反抗,全都交织在一起,让她没法再思考其他。
不用了。
女孩想了想,抬头回答。
不用了。并非多么难以忍耐,若因此便舍去一段记忆,人生再多一份茫然,她不愿意。
汝想好了?
尹潇深似乎在叹气。
想好了。这是女孩的声音。
想好了。这是女子的声音。
江无云的手略微颤抖。这次……严重许多。
离经……先让他安心。
她勉力从思绪中抽离出一件事情。
她记得桌上似乎还放着茶杯。
……
大音希声。
修为不至者,如若守在院前的弟子,双双一怔,好似被定格。
玉离经略有所感,微微抬头。
无形的音波共鸣,使得半空飘落的竹叶硬生生拐了轨迹,轻轻巧巧地略过紫衣华服的人的肩头,稳稳地落在他的手上。
带着安慰的意味。
她说,无需担心。
玉离经眼中映着竹叶的碧绿,摇头叹息。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叹息什么。
也许是逞强的人,也许是无奈的人。
……
不远处的竹林叶尖,掠过了青纱无踪。
……
非常君第一时间便知晓了。
亲眼窥见她如此情况,略加推测,大约也能得出结论。
那些反应来源于心理上的不适。
再加上昨夜施术,她作为受术者,神魂也不免再加疲倦几分,于是今日的症状就来得愈加猛烈。
无奈的巧合。
他很冷静。
他想,既然答应了玉离经要替人作证,便现在动身吧。
他化光而走,似乎连招呼都忘了跟习烟儿打一声。
……
玉离经未等那两名弟子完全清醒过来,便直接转身离去。若是平日,他断然不会如此做,毕竟同门,礼数还是应周全。但他今天确实是略微动怒,心有急躁了。
春暖风轻,鸟语花香。
他顿了顿,反省片刻,消去心中不该的情绪,迈步的节奏稍缓。
也只有做他如今能做的事情了。
圣司不受本门掣肘,在外调查,他便也只能尽力保证邃无端不会无故受了冤屈对待。好在掌门也并非那般不讲情理,如今暂扣邃无端,也是为证他清白,给江湖上各门各派一个说法。
只是……如曲临风之流,是门内正统,亦是无辜的受害者,颇怨无云失职之罪,且又重提她实力不济之事,一时门内已有风言。好在幸于好友平日的所作所为,也有不少人为她声援,碍处应当不大。
玉离经悬着的心放下几许,忽又感觉风云变幻,霎时间自己好像不觉便孑然了。
前不久尚于游船上相会谈笑的三人已然各自分别。
这就是江湖吗。
而他自己……
他的指尖忍不住掠过腰间所悬的玉佩。
人觉前辈并未指明他的身世,只是劝解,最重要的是眼前之人,所行之道。
「既然昊正五道的几位尊驾不曾开口,由吾告知你身世由来,并不合适,」悠然尊贵的人轻轻摇头,「吾只能说,汝需做好心理准备。但不论如何,汝所持之道,都不会轻易改变,不是吗?」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玉离经略微定神,以先圣之言答曰。
「哈,儒门有你这般弟子,实乃幸事。」
玉离经微笑:
「先生谬赞了。晚辈能立身儒门,才是晚辈之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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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了这么就有点卡【捂脸】
这就是无大纲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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