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夸奖是夸奖她的脸，身材，性格；指责也是指责她的脸，身材，性格……

没有人夸奖她的梦想，也没有人指责它。

没有人关注那不到二十秒的小句子。

梦想，这个词变得多么酸人和老掉牙啊。好像周围没有人在乎这个了。就连她都快忘记了。她拍戏态度依旧认真，台词滚瓜烂熟，让哭哭，让笑笑，可只是在例行公事。她没有那种悸动了，她感觉自己的表演变成了最机械的数学题，见到题型套模板的那种。啊。这可怎么是好？

李笙在那段时间推掉了工作，宅在家里，调整心态。实在烦了就帮老爸遛鸟，或者约楚青出来吃喝——当然这种并列没有可比性。

此时的楚青在李笙心目中非常特立独行，什么都不在乎一样，毫无顾全与妥协的体贴。她虽安静，但看得见棱角，锐气还没被挫败多少。像闯荡在浩荡烟波间的白鸥，尚不知薪水的干瘪和生活的难过，碧霄在上，千万里无人能驯。许多年纪大点的前辈兴许看不惯这样的人和劲头，可李笙是喜欢极了，似乎离她近些，自己也会沾染上无前的力量。

她最初并不觉得这种喜欢有什么逾越。她有很多朋友，大多谈得拢，诸如捏脸牵手的动手动脚的也不占少数，自认博爱，对天下美好的事物及人都可。

直到那天，她开车去接楚青。

那是楚青受邀去参加某个线下音乐会，在郊外，还挺远的。李笙乐于助人，自荐车座。早到了十几分钟。清晨的街道半梦半醒，只有时不时的扫地声凄凄寂寂。早餐店相继开张，蒸笼朝外飘散香气，李笙买完包子，瞥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楚青。楚青在地摊边挑选，买了一个红色的迷你鸟笛，然后朝李笙的方向走近，却并没看见她，而是停在了一棵奇形怪状的树下。她的琴盒瘫倒在地，上头蹲了只花色小猫，她也蹲在旁边。不知道二位有没有交流，李笙见她专注研究鸟笛，调整着推拉杆，先是吹了几个破碎的音，然后越来越饱满，很快一首《小星星》灵动入耳。一曲听完，小猫伸了个懒腰，楚青敲开它的爪子，它就咪了声，几下窜走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站起来，拎起琴盒，一个招手的李笙猝不及防出现，表情有些包容，就像面对童言无忌的小孩。

楚青尴尬而无措，绷住，沉着地走到她身边。

李笙这时就特别没有眼力见，逮着不放地戏谑：“你是迪士尼的公主吗？来，这边上车。”

“二十三减十八，成年五年了啊青青。”

楚青没搭茬。

“我能问问你的动机吗？还是说是这是公主城堡的约定？”李笙一边打方向盘，一边问。楚青简短道，“英国有个实验，动物也爱听歌。”

李笙哦了声：“也爱听《小星星》？”

楚青哑然，撇头看风景。

李笙皮这一下很开心：“我哪天采访一定给你爆出来。”

楚青闷声：“算了。挺做作的。”

“怎么说话的？明明是童心未泯。”

李笙余光去看她。你的耳尖红啦。多大点事，怎么这么可爱嘞。

诶诶诶，等等等等！等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