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高考之前（1 / 2）

游知与当然也没闲着，天天来盯着诗年喝汤吃药，搞得班里很多同学都认熟这张脸了，有人问起，诗年只说是广播站的学长，大家便没有多问了。

诗年几乎天天重复：“不用再送过来了，我现在都可以吃饭了。你听，我声音都恢复过来了。”

游知与心想这算什么，他还想把诗年抱回家里去，放手心里捧着呢！不过这么肉麻的想法就不要说出来了，只搪塞道：“她要做的，我也没办法。”看着陈丝泉对诗年如此上心，游知与心里有点小感动，但是那声“妈”，他是真叫不出口。

“你跟她说一下，这样多辛苦啊！”诗年喝了一口汤，“还有你，也别来盯着我了，我已经好了，没有那么矫情。”

“我矫情行了吧。”

一周后，传承复播，游知与再次在周二的中午听见了那个干净清澈的声音，那一天，12月初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混合着湿冷的北风，既暖和又凉爽，而楼下新出了高三的光荣榜，游知与的名字依然在最后一排呆着。

1月中下旬就要迎来全市的第一次模拟考，学校取消了原本安排在12月的第四次月考，游知与新定了目标——朝着光荣榜第三排前进。定完目标后，游知与拿出一张白纸重新默了一遍《望江南·超然台作》贴在桌上，同桌看着他先前撕了一张，现在又贴上，心想真是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的。

这一年的校庆跟去年相比简直黯淡无光，几乎没有任何活动，只有一台晚会。广播站没有出节目，顾京华和何盛去当了主持人，但是因为缺乏经验，一个晚上冷场了好几次。诗年在台下看着，总想起去年游知与站在舞台上的样子，而今年，他应该在教室里奋笔疾书，这晚会估计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诗年对游知与的判断基本正确，定下新目标后游知与心无旁骛，一头扎在学习里，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他的数学一直及格不了，连着好几次周测都在80分上下，不再像过去那样每一次都会比之前高分，这让游知与有些慌张。

诗年倒很平静：“很正常啊，到瓶颈了吧。”

“我什么时候才能及格啊？一模我想混到前一排去。” 游知与按照学校往届的高考成绩估算了一下，要想稳上他们选定的那个大学，至少得混到前三十名，如果能到前二十名的话，专业就任选了，任重而道远啊！

“你太着急了，你看，你已经进步得很快了，至少证明努力是有回报的啊！”诗年本来非常认真地鼓励他，一低头看见他贴在桌上的那首词，其中“诗”和“年”两个字明显比其他字要粗，应该是他重复跟着描了很多遍，“我觉得你把那首词换成数学公式可能会进步得快一点。”

“不行！”游知与死死地压住那张纸，“这是我的目标，打死也不能换。”

诗年不禁好笑，不过是随意撩拨，反应竟然这么大，也不好再逗他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妹妹告诉我的啊！第一次打电话的时候我问她你们俩的名字是不是凑了个年华，她就说是取自这个词。”

诗年想想，好像是有这回事，接着脑子触电般地闪了一下：“你那会就这么把跟我有关的事情放在心上了啊。”

“是啊，我们今晚早点回去好不好？”游知与用手撑着头，说不出的疲倦。

诗年看着也心疼，便应了他：“好。”

两人走在12月的冷风中，趁着学校里头没有路灯的一段路赶紧牵一会手。“广播站怎么样？新人听话吗？”

“还行，没什么大事。”诗年似乎无论面对什么事情都是这样，不好不坏，永远用不着别**心。

“不听话你就骂他们，”游知与给了他一个最简单的解决方法，“每一届都这样的，可惜了，我还没骂过瘾呢，就已经舍不得了。”

诗年简直哭笑不得：“你还骂得少吗？”

“你那是没见过我以前被骂，我跟的是那一届最凶的学姐，天天被骂得狗血淋头，我有一段时间都不想来了，但是老站长特别好，开会就表扬我，我想了想还是留下来了。”游知与轻轻捏了捏诗年的手，“还好我留下来了。”

“所以我最该感谢的人是你的老站长啊！”

“不如感谢鲁迅先生吧，你面试的时候念了他的文章，”游知与想起那天的诗年，“我那时坐在旁边听你念那篇文章，就肯定你跟他们都不一样，幸亏尚梅格没看上你，不然也落不到我手上。”

“那你干嘛还老想把我推出去呢？”

游知与笑了，不知道他还要介意多久，只好讨饶道：“我有眼不识泰山行了吧！”

诗年拿他没办法，仿佛他随便说什么都是好听的，一开心就不想计较了。

这个夜晚，游知与和诗年早早回到家里，用身体相互取暖，补上了两人冷战和诗年生病这么久以来的空白。游知与整个人压在诗年身上，这让诗年觉得安全，只想就这样躺着，直到地老天荒。

但是游知与比他清醒得多：“宝贝儿，还没洗澡呢！”

诗年赤裸着站在浴室里，游知与正在给他身上抹沐浴露，还顺手把他摸了个遍。诗年看着镜子里两人一丝不挂的身体，突然开口道：“游知与，你以后再不许跟我冷战了，我不喜欢。”

游知与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是后怕了，便安慰他：“在医院的时候不是说过了么？再不会了。”

诗年就着满身的泡泡抱住了他：“要是每天早上起床都能看到你就好了。”

游知与抚摸着他湿答答的头发，轻声说道：“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你相信我。”

还没到高三一模，高一高二就已经放寒假了，诗年没法陪着游知与，便天天发短信给他加油。

诗华这一年长高了好几公分，突然之间变成了大姑娘，而且因为去城市里读书，渐渐脱去了小时候的呆板和憨厚，变得鲜活许多。诗年有次在房间门口看见她，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和一件带毛领的黑色呢子，衬得肤色越发白皙。她没像其他女孩一样长青春痘，脸上依旧一片光滑，看着总让人以为是个孩子，但是她的言行举止却一再提醒诗年，自己的妹妹，也到青春期了。

都说三岁一代沟，诗年和诗华隔了四岁，以前没感觉到，如今残酷的事实就摆在眼前，诗华很少跟他说话，一说也是些不痛不痒的事，他其实想问问妹妹新学校如何，有没有要好的朋友或者是最喜欢哪个老师之类的，但诗华总是会避开。

有次诗年没敲门就进了诗华的房间，吓得诗华手忙脚乱地关掉了电脑主机。诗年看着诗华涨红的脸，马上意识到这太草率了，毕竟诗华不小了。

“干嘛？”诗华心还“砰砰”跳着。

诗年一下也不知要说什么了：“没什么，就是想找你说说话，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诗华又转身去开电脑。

“你在干嘛呢？”诗年在她旁边坐下。

“没干嘛啊，就在看动漫。”

“看动漫能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