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告别高中(1 / 2)
游知与知道后,生怕诗年任性闹脾气,赶紧到处问人,把这专业的情况打听了一番,才去安慰他:“没事儿,它跟心理学扯得上的,你们要学心理学的!”
“可是我不是你的直系学弟了啊,学长!”
“这不重要,”游知与都要被他这一根筋给逗笑了,还得强忍着,“我也没见我哪个直系学长学姐天天来见我啊,直不直系真的不要紧。”
“可是直系感觉就不一样啊。”诗年还是失落。
“那现在也没办法了啊,只能往好处想啊。”
倒是诗年父母看得开,说什么行行出状元,凭着诗年这么聪明的脑袋瓜子,什么专业都不重要云云,活活把愁眉苦脸的诗年给逗笑了。
七月中,游知与放假回来,诗年说要出去玩一个月,父母给了他钱,叮嘱他要打电话回家就放他走了。
游克达和陈丝泉也知道诗年考的不错,就是可惜没能跟游知与同专业。诗年要来的这一天,游克达特地空了时间出来,准备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就当是给诗年庆祝。但游知与对此安排并不满意:“为什么你们两个晚上还要在家里啊?你们不能出去?”
“你爸爸是想给年年庆祝一下嘛,还特地叮嘱我做他爱吃的菜。”陈丝泉边炒菜边跟他解释。
陈丝泉和游克达一直称呼诗年为“年年”,可之前游知与听到的时候要么就是情绪不大好,要么就是有更重要的事,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现在他心静得很,这两个字完完整整地占据了他的脑子,不禁掉了一地鸡皮疙瘩。游知与一把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我去接他。”
“他们叫你年年啊,我的天。”游知与接到了诗年,把方向盘转了个圈,掉头回家。
“一直这样叫的啊,你不知道么?”
游知与打了个冷战:“那诗华要叫华华?什么鬼?就不能好好叫名字吗?”游知与五岁开始就没跟人有过特别亲密的接触,这种叠字的称呼能让他不舒服一整天。
“那他们怎么叫你?”
“就叫游知与啊,还能怎么叫?”
诗年突然想逗他玩,变本加厉地跟他分享起自己家里的爱称:“我妈管我叫宝贝,我爸叫我仔仔,管诗华叫囡囡。”
“快别说了,等下我要撞车了。”游知与说是这么说,可心里总是羡慕的,可以想象诗年的家庭多么和谐,他父母肯定也很恩爱,就连彼此之间的称呼都充满了爱意。不过游知与已经19岁了,他太早就习惯了有父无母的生活,也习惯了一个人呆在家里,习惯了没有人在睡前为他讲故事。即使现在陈丝泉愿意喊他小宝宝,他也不需要了。
游知与其实不大适应一家人一起吃饭,总有些别扭,但不得不承认这种不自在是容易让人上瘾的,尤其在他多年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以及了解到游克达和陈丝泉对诗年的接纳有多么难得之后。
而游知与不仅看到了他们对诗年的接纳,还发现诗年大有取他而代之的感觉。“年年也要去上大学了,要什么让游知与带你去买,在学校也是,用不着跟他客气。”
他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过?游知与对此甚为不解,也不知他不在的时候诗年给这两位下了什么迷药,搞得他像亲生的,自己像捡来的。
陈丝泉给诗年碗里夹了菜,温声道:“你们俩好好的就行了,别老是吵架。”
“我们什么时候吵过架?”
“我们什么时候吵过架?”
“······”陈丝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他们这一代人对吵架的定义和孩子们的有什么区别,只好道,“不吵架就很好。”
诗年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跟自己家里人说这件事。这一年来,他是真的感受到游克达和陈丝泉把他当儿子了,周六晚上那顿饭从来没有差过,他在门口喊一声就有人迎到门口,房间也总是打扫得干干净净。诗年不求自己家也能这样接纳游知与,但至少别拒绝他。
“我还没有跟我家里人说过。”诗年这话一出口,整个房子都安静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游知与,他没想到诗年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都说过多少次了还是这么倔,当即有些生气:“好好的你说这个干什么?”
游克达了解儿子这脾气,诗年要是跟他抬杠估计两人就得吵起来,于是马上出来表了个态:“年年啊,这个事你不用着急,毕竟你们还小,游知与跟我们说得早是因为我们家情况不一样,你不非得跟着。”
“我是怕我家里接受不了。”
“他们接受不了我们也没办法,也不能逼着他们接受,到时候怎么办就看你们两个了,但是你放心,我们会永远承认你。”游克达又给诗年喂了一颗定心丸,“现在就别想那么多了,好不容易放假了,开心点。”
“就是,来,快吃饭。”陈丝泉一瞅气氛不太对,赶紧出来和稀泥。
诗年瞟了一眼身旁的游知与,他黑着脸,也不吃饭,明显是生气了。诗年伸手去扯他的衣服,被他“啪”的一声重重打了一下:“干什么呢,吃饭!”
诗年不敢再伸手,只好埋头吃饭。
“不说了,快吃饭。”陈丝泉依旧负责打圆场。
“你就是觉着高考完了,闲得慌是吧?”回到房里,游知与仍在生气。诗年讨好地去抱他,他却敏锐地往旁边一闪,躲开了。
“对不起,我不是······”
“我看你是从小在家里被‘宝贝宝贝’地宠惯了,也没遇过事,现在算是撞上难题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吧?”游知与压根没打算哄他,“我问你,要是你家里不同意,你怎么办?”
“我······”诗年脱口而出开了个头,却没话可说了,他发现原来自己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也许就像游知与说的,他被宠惯了,长这么大还没遇过挫折,真碰上事儿了,只能等着游知与告诉他要怎么做。
“你会再找个女人结婚吗?”
“不!”
“那你要铁了心跟着我是吗?不回家了?”
游知与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诗年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他只想着他不能跟游知与分开,但也不能跟家里人分开,似乎有些贪心了,但就是什么都想要。
“怎么着?你那委屈脸还摆上瘾了是吧?你在害怕我们总有分开的一天,想着趁早说是吧?没跟家里人说不过是个借口,想吓退我罢了是不是?” 游知与这话说得绝情,但诗年没法反驳,他确实害怕,害怕总有不得不分离的一天,不管那个阻力是什么。而他不过是想在分离之前早做准备,减少损失。
“是,我就是害怕迟早得分,我没有信心能说服我的家人接受在他们看来也许是畸形的爱情,也没有信心能永远留住你,难道你在大学见了那么多人没有一点点动心吗?”
他曾经想,只要游知与愿意,他能配得上这世界最好的人。直到现在,这样的想法仍然没有丝毫改变,而自己也没有成为最好的人。
可是游知与不这么想,听完这句话,游知与只想问他,他的高三独自一人,难道游知与的大一就是前呼后拥天天跟别人风花雪月么?
“你在怀疑什么?你想这些的时候对得起我们一人过了一年的高三吗?!”游知与也用不着他回答,“你要这么想就滚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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