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齐朔推开了他：“胡闹。”

眼泪从韩琛眼中流下，一直顺着脸颊流到脖间，隔壁床嘎吱作响的声音伴着喘息声仍未停歇，他含泪苦笑着说道：“我在床上也是如此，你不想试试吗，齐公子？”

”韩琛，你......”齐朔被他这样一闹，心中颇为烦闷不安。他一直将韩琛视作要好的朋友，从未想过这等事，如今韩琛竟突然如此，让他有着从未如此焦急想要逃离的感觉。

“你我皆是男子，望慎思。”

韩琛坐在床上，掩面哭了起来，齐朔从未见过他的这些情绪，他不知所措地看着他。韩琛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道：“从小我便不爱慕女子，可情窦初开之时遇见了你，故而爱慕之人，从来都只有你罢了！我来此，只因天各一方而只存念想比起虽在你身旁而不得好受得多。三两银子换来的一颗真心，你如今欲弃之，便弃好了。”

“作为友人的一颗真心，我尽数收下。”齐朔走过去，坐在床前的凳子上。

韩琛双眼通红地抬起头开着他：“你对他呢？他对你的爱慕，你却好像未能视而不见地推开。”

齐朔知晓他说的是楼苡，他犹豫了片刻后说道：“或许......亦是如此。”

“我信。”

隔壁的动静在一声大叫后终于停了下来，此时四下突然一片沉寂，韩琛对他说道：“去酒楼等我吧！如往常一样等我一个时辰，我再去寻你。”

“你......”齐朔站起身来：“有约？”

“接客。”

齐峰又来到府上，想问齐朔关于那晚的事，可得知齐朔不在府上，便决定等他回府。只听见府中传来若有若无的琴声，而经过的仆人们皆面带愁容。

”府上有何人奏曲？”齐峰问管家。

老管家说道：“是林公子。”

“为何府上之人听后，皆面带愁容呢？老先生您方才也是如此。”

老管家说道：“这便是他这琴声的绝妙之处，凡听闻者，皆生思乡之情。脑中浮现亲人的容颜和昔日的记忆，颇为动听。”

“他在何处？”

“乘风亭。”

齐峰朝亭中走去，老管家看着他的身影，有些疑惑地说道：“大皇子向来最厌琴声，朝宴上自是不可避免，可平日里一般不听的。那日与几位公子一道来府上做客，还当场砸了一把名贵古琴。难道，只因以前从未遇见过能入他耳的琴声？”

齐峰走到亭前，亭中坐着的翩翩少年，手指流畅地拨弄着琴弦，发出悦耳动听的琴声。他驻足聆听，不忍上前打扰。他欣赏着此景，每一声琴声，每一次拨动，都像在他心间跳动一般，唤起他心中无限的柔情。他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并非只与他相识了几日，而是已很久很久，久到他那颗心能放下所有防备。楼苡见他来此，停下手中的动作，琴声戛然而止，琴弦发出一阵意犹未尽的尾声。

“献丑了。”楼苡起身道。

齐峰笑着向他走过去。

楼苡挪到一旁，心想此时若是谈话，恐怕二人说不出几句，与其如此，他对齐峰说：“不如......请大皇子赐教。”

齐峰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抱歉，我不会弹琴。”

“那我弹给你听，如何？”

齐峰会心一笑：“好。”

齐峰静静地听着这首曲子，此时的琴声节奏较刚才更为欢快，让人听后心情愉悦，经过的仆人们听了，觉得心中再多苦闷埋怨，好像都能渐渐忘却一般。齐峰看着他，他希望这首曲子能弹得再久一些，久到几十年，久到数百年。

可惜，这注定又是一首未能奏完的曲子。

“哥哥今日怎得闲，跑到我府上来听曲了？”

楼苡见齐朔回来，终于有人能缓解尴尬，便如同看见救星一般停下弹奏，起身走向他。

齐峰皱了皱眉，而后说道：“本是来问些关于入纳乐师一事，恰好听见琴声，便来此看看。”

“哥哥不是最讨厌听琴了吗？你精通其他乐器，可唯独这琴，哥哥是决意不碰的。今日为何不砸了它？”

齐峰说道：“林泽的琴声如涓涓细流，入人心河，不仅不让人厌烦，反而令人意静心悦。”

“入纳之事，父皇已说不再追究，免得引两国不和，哥哥还要我再提起此事，莫不是要我让父皇难堪吗？此时天色已晚，我与他要歇息了，哥哥且回府吧！”

齐峰未时才来，楼苡吃完午饭后小歇了才又来这看书弹琴。现在日头虽不是正盛，但也是高悬，若说已晚，确实说不过去。楼苡不知齐朔何处来的无名火，身上还有一股檀香味飘来。但总觉得他此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看齐峰的目光便更为锐利了。

齐峰没与他争，便笑着离开了，走之前一直看着楼苡。

“往后，不要弹琴给他听，一音一节都不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