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您还真不客气。

“你午饭也没吃，这会多吃点罢。汤圆少吃，夜里容易积食。”

江琰笑出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亭云也笑：“跟我比，可不就是小孩子么？”

江琰一噎，他说得很对，那些疑问又涌上心头：“敢问……你究竟几岁了？”

亭云吹吹馄饨，然后说：“八百岁整。”嗯，馄饨好吃。

“咳咳咳……”江琰呛住了，就不该喝这口汤：“你不是……不记得生日吗？”

“但是岁数还是没错的。”亭云顺手揉揉他的发，凉凉的、滑滑的：“还有什么想问的？”

他的动作让江琰有些脸红：“你，真的叫萧亭云吗？”

“我不姓萧，我们妖是没有姓氏的。”

杨胜端来了面，江琰便住了口。

“两位公子快尝尝。”

热气腾腾的面上撒着翠绿的葱花，煎得薄薄的嫩黄蛋饼，切成丝的木耳，汤味浓郁，令人食指大动。杨胜还另上了些酱菜辣子，亭云刚好吃完馄饨，毫不客气地端过面来吃得畅怀。

江琰看他吃得这样香，不禁放下了汤圆，跟着他一道吃起面来。冬夜里吃这样的热汤食格外暖人心窝，直吃得鼻尖也沁出薄薄的汗来。

二人闷头不语吃得欢畅，杨氏父子也看得开心，他们小门小户，无法报答恩情，只能以这样的吃食来表达感激。

吃完面二人结账离开，杨氏父子坚决不肯收钱，江琰也没再同他们客气，道了谢便走了。吃的时候不觉得。吃完了江琰倒觉得有些撑，便拉着亭云在街上慢慢走着消食。

这次亭云主动开口了：“我是只赤狐，今年有八百岁了。”

江琰点点头：“怪不得你爱穿红衣裳。”

亭云笑笑，继续讲：“是。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父母，那时尚不能化成人形，是兄长把我捡回去的，就是那天来的绮寒仙君。他不过大我一百多岁，却将我照看的很好，因为芳水姑姑，就是兄长的娘亲，总是忙于修炼，所以总是他照顾我。”

江琰静静看着他，他仿佛回忆起了美好的往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应该很怀念那一段时光吧，可为什么他兄长飞升了，他没有呢？却听他话音一转，接着讲了下去：

“同他一道来的，满身傲气的那个，乃南极长生大帝座下天枢宫度厄星君，谢殊阳，也是我兄长的上司。”

江琰惊讶，没想到那人来头这么大：“度厄星君？好厉害啊……是绮寒仙君的上司？没瞧出来，他俩看着更像朋友一点。”

亭云睨了他一眼：“他虽高傲，却与兄长处得来。”

江琰像是走进了一个新世界，到处都是他所不知道的新事物，他急急问道：“那无双呢？穿云呢？”

瞧他好奇的样子，倒真有些少年气了：“无双就是一条咋咋呼呼的黑蛇，我也记不清什么时候与他相识的了，只记得他总爱找我打架，闲不下来……穿云嘛，你看他仙气飘飘，姿态高雅，他是一只白鹤。”

“难怪他那身衣裳是黑白的！”

“对。他是鸾笺司的仙君，替人传递信件的，绮寒同他关系好，他常常来青萍山。”

说起青萍山，江琰忽的想起了亭云说的那一番话，什么“听闻此地玄妙，我亦是来寻访的”，又是什么“暗合五行八卦”，原来都是骗他的！江琰一激动，便把话都说了出来。

难得见亭云也露出了羞赧的表情，他“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我是怕吓到你，才编故事与你听的。”

江琰趁着夜色，胆子也大了起来，不依不饶：“那你现在全部都告诉我！不许再骗我。”

“哈哈哈，好，都告诉你。”

两人慢慢往回走着，亭云为他当着冷风，不疾不徐地讲着故事。

“青萍山上是有结界的，妖族先祖设下的，以阻隔人妖两界。也有不少人误打误撞闯入的，你和墨七就是这样。”亭云半真半假地讲着，江琰丝毫没有怀疑：“至于辛夷……我曾经做了有违天规的事，被谢殊阳关进逐花岛，认识了辛夷，剩下的你也听说了罢。”

是，江琰知道，两百年，日日雷击之刑，究竟是做了怎样的错事？像辛夷一样吗？江琰不相信。

“很疼吧？”他问。

“什么？”亭云开始没反应过来，见他皱眉样子心头一暖，知道他说得是刑罚的事：“是，有点疼，不过都过去了，我都忘了……”

江琰听得难受，情急之下便握住了他的手。他一介凡人，虽不晓得这些，但也知道定然疼痛异常，怎可能忘记呢？

“你做了什么事？”他还是问出口了。

亭云一顿，深深将他望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