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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早晚的风已经开始煞人了,偏偏朝廷却要到十月才赐锦授衣,那之后官员上朝才能改穿冬衣,是以一出殿,那风就冷索索地剐人,季桓追了几步把自己埋在人群里,被裹挟着缓慢往外走,他望着白茫茫晃眼的太阳光,竭力地挺直了腰背。

是夜,椒房殿。

小太监挨个熄了灯火,最后只留得几盏用纱罩罩起,殿中昏暗了起来,李观侍候着皇帝上床安寝了,才将幔子放下,领着人退出了内殿,又敲打嘱咐了在外殿守夜的侍人几句。

在中庭里,遇上了皇后身边的姑姑杨明真,正巧也从侧殿里出来——皇后偶染风寒,身有不便,因而主动将正殿让出与皇帝安寝,自己避去了侧殿。

两人提了笑寒暄几句,就各自分头回自家院里安歇了。

谢怀咎躺在床上,一时有些难以入眠。

皇后郑氏家门不显,乃是当初大选先帝一并给适龄皇子赐婚时指下的,中规中矩罢了,谢怀咎与她谈不上什么感情,不过到底是少年夫妻又位主中宫,也是要给皇后面子的,且他膝下还无有子嗣,今日又是初一,必要来椒房宫。

可今日心绪不宁,谢怀咎实再不想与皇后行什么事,幸而皇后素来知进退,很有眼色,自避去了,没来纠缠,这一处,他还是到底对郑氏有几分满意的。

他仰面看着头顶的帐幔,陷入到一些回忆当中。

谢怀咎其实从很早以前就认识谢奕瑕了。

他比谢奕瑕只大五岁,当初太子妃暴病而亡的事宫里没人敢多说,这四个字从来玩味的很,什么病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严重也不知道,只需要知道人是死了,是正正经经病死的就行了。之后没多久隔壁东宫就挪来了太子的嫡子,明眼人可不少,心照不宣的知道了这个小皇孙算是一出生就失宠了,

毕竟东宫就在隔壁,谢怀咎自然也知道有这个人,但并没多打听过什么,他自己尚过得很艰难,没这个精力。

后来远远见过几面,也没什么下文,谢奕瑕在东宫里活得很安静,好像没有这个人一样,甚至还有东宫下人私下传他有些古怪,打小就每天一动不动发呆整日,不哭不笑也不出声,但是偶尔看人的眼神,似听得懂话一般,直勾勾看过来,半点不像个孩子,渗人得很,恐怕是什么恶鬼精怪,投到太子妃肚子里,食了母体精血,才让她暴病而亡的,说得神乎其神。

谢怀咎偶然听说了一耳朵,只是漠不关心地暗自冷笑了下,这些宫人从来如此的,至于谢奕瑕,他只是隐隐感觉到他们是同类。

后来谢奕瑕来十王院里开蒙,平日并不似传的那样古怪异常,而是很平常,平常到平庸的地步,一不留神就能把人忽略,总之过得并不算好,但也并不算差,不高不低不上不下。

谢怀咎也说不清是什么想法,总之对于谢奕瑕这种为了苟且偷生就把自己和那群普通庸人伪装的一样的行为,不是瞧不起,只是他自己绝不会这样做,但是更多的也没有了,那个时候,他和谢奕瑕更多时候是维持一种没有交集的交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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